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水清浅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叶落归根(第三部)有燕回香(兄弟) BY: 花开无香 大贞朝。 燕城,是富庶一方的中等城市。 这一日,燕城的管理者——京都派来的四品官张裕,办了个聚会,将城里的青年才俊邀到府中,说是要互相切磋增进感情。 燕府,亭子里。 坐着三个人,一个是神态颇具威严的中年男人,两个形貌姣好的女人。 男人正是燕徽。 燕徽看着请帖沉思不语。 大夫人坐在一旁,喝着茶问道:“张裕这是什么意思,好好的突然要办什么聚会?” 燕徽不在意的冷笑了一声:“他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好婆家罢了。” 大夫人用锦帕轻拭嘴角:“万一那个人的家世不好……” “姐姐!”二夫人站起来,风情万千的走到大夫人身边:“张裕可以让那个人去京都考取功名啊!能在聚会中夺冠,一定有着不错的文才。想来张裕打的是这个主意吧。” 燕徽赞许的看着自己的二夫人:“不错,你猜的不错。” 二夫人笑笑算是接受了老爷的夸奖。大夫人神态不变:“妹妹比姐姐年轻,脑子果然比较好使。” “姐姐过奖了。”二夫人说着又坐回原位,凤眼带着露骨的色彩看着斜对角的燕徽。燕徽笑着看她一眼,转而看向亭子外面:“燕棋!你们过来。” 亭子外,正走来三个人,也是一男两女,男的是燕徽唯一的儿子燕棋,两女是他的女儿燕画和燕露。 听到父亲的召唤,三人当即走进亭子,拜见父母。 燕棋接过燕徽递过来的帖子:“张裕……聚会?”他抬头微微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。   燕徽仍然只是笑:“如你所想,我希望你去参加这个聚会,与张裕的女儿张弦共结百年之好。”   燕棋的眼睛只是微微的眯了一下:“父亲希望能更牢的握住燕城?”   燕徽挑眉不语。   燕棋低头看着地面笑了一下:“儿子知道了,定不会让父亲失望。”   燕棋身后左边的女子穿着一身绿衣,容貌略显中性,便是燕画。听见父亲和哥哥的对话,燕画并没有说什么。   倒是右边的燕露却道:“爹,燕城本来就是我们家的,又何必与张裕成为亲家?”   燕徽还没说话,二夫人倒是站起来:“哎哟乖女儿,你问的是什么傻话?燕城是我们家的,但是张裕那个人却不是我们家的。”   燕露:“我们家和张裕的关系不是很好吗?他不是一直在巴结爹吗?”   燕徽摇头:“女儿,今天爹再教你一个道理。画虎画皮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张裕表面上是在巴结,这何尝不是为了放松我的警惕?”   燕露点着头,若有所思。   燕棋和大夫人不动声色,燕画的嘴角泛着冷笑。   大夫人坐在床榻上,燕棋和燕画从外面走进来。   “你爹呢?”   燕画:“去了二娘房里。”   大夫人面无表情,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。良久才抬头:“燕棋,你对你爹说的有看法吗?”   燕棋坐在床边:“有看法又如何?”   大夫人握住他的手:“儿子,这是在我面前。”   燕棋笑了一下:“我的真实想法依然是,我要娶张弦。”   大夫人摇着头:“我知道你不愿意的。”   燕棋:“但是娘,你也知道我没办法的,爹要的是燕城,从来就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儿女。”   燕画也坐下来:“是啊娘,你什么也不要说了。大哥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,更何况爹还看着呢。”   大夫人:“苦了你了,我以为生了个儿子,儿子必定会受宠享福,哪知你爹……”   燕棋反握住她的手:“娘,你什么也不必说,我都懂,相信我和燕画,娘只要安心的活着,我们就不会让你失望。”   燕画也说道:“就是,娘也知道爹是什么样的人,他的儿子女儿怎么可能会软弱无能呢?”   “如今你爹向着二夫人和燕露,娘也不盼什么,只要你们兄妹俩好好的就好。”   燕棋点头:“娘,你好好休息吧。我们先回去了。”   “好。”   跟着燕棋来到他的小院。   燕棋回首:“你有什么想法了吧?”   燕画嘻嘻哈哈的:“哈哈,哥,还是你了解我。”   燕棋也笑,发自内心的:“哼,你一个眼神,一个动作,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。说吧,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?”   “哥,人家能救你脱离苦海,你怎么能说是鬼主意呢?”   “得了,你别得便宜还卖乖。”   燕画正色道“我去娶张弦。”   燕棋诧异的看着她:“你没发烧吧?”   “你才发烧了!”燕画压低了声音:“我打算明日女扮男装,混入张府。”   “接下来呢?”   “我常年在外,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燕府有两个小姐。我取胜之后就说我是燕府的二少爷。”   燕棋仍然神色不改,饶有兴趣的听着她说:“然后呢?跟她洞房?”   “可能吗?”燕画一脸见鬼的表情:“我又不是同性恋。”   “同性恋?”燕棋愣了一下:“这又是你从哪里听来的?”   燕画:“嘿嘿,我好歹在外面呆了那么久呢,听说的自然比你多啦。”   燕棋转回正题:“你的主意是不错,不过爹知道后的后果你知道吗?”   “我当然知道。”燕画:“老实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冷酷无情的爹。你是他儿子,他居然那样苛刻的对待你……”   “错了。”燕棋打断她的话:“燕画,虽然你在外面待得久,但是论阅历心思只怕你还是不行。”   “嗯,什么意思?”   燕棋淡然的说道:“在外人看来,爹是很苛刻,但是从另一方面看,他从小就全面的训练我,这样在以后遇到对手或是坏人的话,就不会轻易失败或是被杀对不对?”   ……   “说好听点,他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我们。”   燕画无语。   “你或许有些恨他吧,你还那么小,他就把你送到无云山无云前辈那里,十几年来,不允许任何人去看你,包括作为父亲的他自己。”   “我不恨他。”燕画反驳,没必要恨,因为我不是燕画。   燕棋对她的话不以为意,继续说道:“福兮祸所伏,家破人亡有时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。他把你放在外面,不让外人知道你的存在,又何尝不是在保护你?”   “哦,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。但是你已经这么大了,有能力保护自己,他又为什么这么独断,不让你找一个相亲相爱的人成亲呢?”   “相亲相爱?那样的感情有吗?”   燕画睁大眼,不明白燕棋的淡然从何而来:“为什么没有?”   燕棋笑:“你看爹和娘,他们曾经也相亲相爱……”   燕画张着嘴,已经不知道怎么说。她不是燕画,但是她拥有燕画的记忆。燕画五岁时燕徽和大夫人的感情确实是不错的,即使那时候二夫人已经进了门,还生下了燕露。   燕棋盯着燕画:“或许我就这样了,但是我希望你能找到对你好的人。”   燕画表情不变,依旧嬉皮笑脸:“谢谢哥!我还有事先走了。”说完她立刻转身,因为转身的同时眼泪不可抑止的流了下来。   回到自己的院子,丫鬟留影正焦急的左顾右盼,看到她回来便冲过来:“小姐你去哪了,怎么才回来?”   “怎么,失火了?”   留影:“失什么火啊,是张公子的书童阿朋刚才来了,呢,这是他留下的信。”   燕画老神在在的打开,就四个字:“不见不散。”   留影凑过来:“张公子写了什么,小姐这么开心?”   燕画直接将信扔给她:“还是那四个字。”   留影收好信:“小姐明知道是那四个字,还不是又一次打开了?哈哈,小姐啊。”   “不准笑。”燕画假装恶狠狠的威胁她。   留影敛住笑容:“小姐有心事吗?”   燕画愣了一下,才道:“留影,你好聪明啊,不过在我身边呆了半年,就这么了解我的心思了。”   留影但笑不语。   燕画遂将事情跟她说了,至于自己的打算自然是没说。   留影:“可怜的大少爷。”   燕画点头,颇有同感。她来这个世界的时候,燕画不过十三岁,被送到无云山上刚好五年。大夫人日益思念女儿,燕棋不忍母亲的憔悴,于是偷偷的离开燕城,上无云山去见燕画。燕画在现代是没有亲人的,燕棋的真情她看得到,因此对于好不容易赶来的燕棋自然是非常喜欢的。   不过半日,燕徽便赶来将燕棋带走了。后来听师父无云说,燕徽狠狠的体罚了燕棋,连无云都叹气燕棋的命苦,可是也没有人能改变燕徽的固执。   从此以后大夫人再也不敢说出任何关于女儿的话了,直到燕画十七岁时才回来,如今已经居家半年。大夫人和燕棋对她的好自然是不必说的。   夜。   燕画跃出高高的围墙,轻巧的飞纵在空中,直到一个小树林里,才停下来。   那里已经站着一个穿着深紫色衣服的人,他转过身,笑着唤道:“燕画!”   燕画跑过去:“怎么让阿朋亲自送信?莫非出了什么大事?”   “是啊,很大的事呢!”   燕画看着他,等他说,但那人却是停下来,仔细的盯着她瞧。   “韩旌!你说不说?!”燕画恼了。   韩旌英俊的脸庞笑的像一朵花:“哟,急了?别急,且听我慢慢说来……嗯,张裕张大人送了请帖……”   燕画“哦”了一声。   “你已经知道了?也对,张裕肯定想你哥也去。”   燕画:“怎么,你要去?”   韩旌:“当然,好歹算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,要是得罪了,以后就不好混了。”   燕画不语。   “怎么不说话?”   燕画露出嘲讽的笑:“你希望我说什么?求你留下来不要去吗?你会那样做吗?”   韩旌:“只要你说我就会。”   “那好,你不要去。”   韩旌微微愣了一下,点头:“好,我不去。”   燕画开心的笑起来。   韩旌抱住她:“两天没见,想死你了。”   “我也是。”燕画回抱他:“这两天你在干嘛呀?”   “还能做什么,自然是忙我家的生意。”   “钱很重要吗?还不如仗剑江湖,过个潇洒人生。”   韩旌低笑:“潇洒也是要背景的,要有资格的。”   燕画想了想,大概明白了。   韩旌:“燕画……”   “嗯?”   “嫁给我吧。”   燕画微微一愣,笑的更开心了:“好啊。”   韩旌也笑,沐着春风,仿佛一切都是春意怏然的。   燕画突然想到了燕棋,要不要把自己明天要做的事情告诉韩旌呢?算了,还是不说了。   没实现之前,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定数。   张裕在门口已久候多时,才看到燕徽的轿子慢悠悠的来了。   燕徽穿着黑色锦衣,眼角显得光亮。   “张大人!”   张裕忙迎过去:“燕老爷来了,请进请进!”   燕徽虚示了一下礼仪,便走进大门,看着大院子里摆满了桌子,已经座无虚席。最前面是不知什么时候建的高台,上面设了几个上座,只坐了几个燕城老一辈的人。中间留着两个空位,一想便知。   坐在上座,张裕问:“大少爷没来?”   燕徽:“当然来了。”他面色不动的看着下面的人,除了一道背影让人生疑。燕棋并没有来。   燕徽的嘴角挂起不明显的笑容。   张裕自然也是没有看到燕棋的,不过人家老爹这么说,自己又能说些什么?   “今日来的全是我燕城的青年才俊,张某办这个聚会,便是要考考我燕城才俊的文才,若是优秀者,张某便资助他上京,以博功名,并且……”张裕看看四周,“将我唯一的女儿嫁给他!”   台下立刻轩然大波,全都摩拳擦掌,精神振振。   燕画好笑的看着同桌的人全都一副欣喜样子,做张裕的女婿真的好吗?她微抬头,幸好燕棋听了她的话,真的没来。   张裕一挥手,从台下上来两个仆人,将一副画展开,上面画的是一片桃林,桃花满天纷飞,衬着苍白的天空,说不出的梦幻和虚渺。   张裕朗声说道:“如各位所见,能否有人用一句诗来描绘出画中的风景?”   台下一片沉默。   过了不多时,有人喊道:“天静天里天,花飞花满园。”   ……   张裕笑着说:“不错不错,可还有人?”   燕画同桌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站起来:“春风吹入园,桃花飞上天。”   燕画闻言立刻“扑哧”一声笑出来。   那个人坐下来狠狠地瞪着她,可能因为院里太过安静,张裕听到了燕画的笑声。燕徽的眼睛微微眯了眯。   “这位公子笑什么,是不是还有其他见解?”张裕问道。   燕画站起来,转过身却是弓着腰抱拳:“在下是有一句。”   “说来听听。”   燕画一直没有抬头,但她清楚,燕徽已经发现她了。   “路近隐香处,翩然雪海间。”   全场更加寂静。燕画轻呼口气,电视果然不白看,好歹是知道一点。   张裕先是愣了一下,很快反映过来,当即便道:“公子好文才,敢问公子是哪家的?”   燕画朗声回答:“若在下取胜,再告诉大人。”   张裕也不为难:“那,愿公子达成所愿。”   “多谢大人。”燕画坐回去,背后的燕徽紧紧的盯着她。   燕露从燕棋的院子前经过,撞上燕棋的书童从院子里出来。   “你在这里,那大哥也在家了。”   书童正欲说话,燕棋已经走了出来:“是,我在家。”   燕露:“那就奇怪了,爹不是让大哥去参加那个聚会吗?”   燕棋:“我不去,自有人代我去。”   燕露抱胸,颇有兴味的说道:“哦,是谁?居然有资格代替大哥?”   燕棋冷冷的扫了她一眼,转身向大厅的方向走去。   燕露追上去:“代替你的人再厉害,也无法逃脱爹的眼睛。你知道被爹发现是什么下场吗?”   燕棋顿住:“我知道。”继续朝前走。   燕露在后面低声骂道:“疯子。”她开始沉思,燕棋在这里,那在张府的那个人是谁,燕棋和爹一样,是不轻易相信别人的,值得他信任的人只有两个:大夫人和燕画。   难道是燕画?!   张裕接着道:“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,豪情之下,总是有着一些儿女情长,各位能否以此自作一首诗?”   燕画直接站了起来,念得悲剧沧桑:   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   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。   骊山语罢清宵半,夜雨霖铃终不怨。   何如薄幸锦衣郎,比翼连枝当日愿。”   反正燕徽已经看到了,他知道自己的目的,而自己必须达到目的。   说完燕画有些紧张的听着动静,诗都不是自己做的,只是听说这些很经典,就盗来用了。   万一这个世界真的有更优秀的人呢,那自己就栽了,燕棋可是还看着自己呢,这是她第一次能为燕棋做的事,绝不可以让他失望。   四周寂静无声。   张裕的声音传来:“这局依然是这位小公子胜!”   燕画嘘口气,无意的抬头,恰好对上燕徽的眼睛,燕徽的眼里宁静,却深如海波。燕画有些心虚的逃开视线。   “下面就是大家自己发挥了,一句诗便可。”   第一人:“石头桥下春水在,天空雕鸣云影来。”   燕画:“在天愿做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。”   第二人:“我如月夜轻风来,卿若星明繁花开。”   燕画:“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。”   第三人:“回首贫则若相惜,是今富应莫相离。”   燕画: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”   ……   燕画站在高台上,透过面前的张裕,看着他身后的燕徽。   燕徽的嘴角一直挂着笑,仿佛并不在意她的胡作非为。   张裕:“如今公子冠首,该说是出何家了吧?”   燕画笑:“张大人客气了,家父就在大人背后安坐。”   张裕微怔,回首只看到燕徽,燕徽微微一笑,站起来却不说话。   燕画:“在下是燕府的二公子燕画,因从小在外,并无人知,抱歉。”   张裕嘴上说着“哪里,哪里”,却不确定的看着燕徽,燕徽方说话:“不错,确实是我的孩儿。”   张裕立刻笑了:“哎哟,想不到到最后我们还是成了亲家,燕老爷可不要嫌弃我们家张弦。”   燕徽摆手:“大人客气了。娶得令千金,是我儿的福气。”   张裕当即便要招待他们吃饭,燕徽也不拒绝。   饭桌之上,张裕试探的问道:“公子常年在外,不知是所为何事?”   燕画谦虚的说道:“燕画在外飘荡,过的是江湖飘摇日子,不过为了我未来的妻子,我想上京考取功名,不然实在是配不上张弦。”   张裕闻言更加高兴:“有如此大志,也不枉我对公子如此厚望。”   燕画笑:“如今燕画也算是大人的女婿,请大人直呼燕画的名字即可。”   张裕笑道:“好好,你叫我岳父亦可。”   “是,岳父。”燕画抬首,看燕徽依然有条不紊的吃着菜。   燕画:“岳父,既然喊了岳父,也该看看我的妻子是不?”   张裕刚想起来:“对对,我倒是忘了。”便吩咐人去请小姐出来。   张裕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帅哥,虽然老婆早逝,但并未再娶。张弦长的果然漂亮,看起来是个娴静的女子。   看见燕画,张弦着实愣了一下。   吃过饭回到燕府,燕棋和燕露坐在大厅里等着他们。   燕露一看燕徽回来,立刻迎上去:“爹……”然后她看到燕徽后面跟着一个人,那个人长着一张雌雄难辨,精致漂亮的脸,身着浅紫色的纱衣,隐约能看到里面白衣上的水月花纹,整个看过去,帅气非常。   “……姐……”   燕画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,便站在燕棋身边。   燕棋不语,和燕画一起看着燕徽。   燕露也看着燕徽,想知道他会怎么处置自己的儿女。   燕徽盯着燕棋和燕画:“你们自己做的便要承担后果,燕画,过几日你便上京考试去吧,燕棋,你继续留在这里。”   燕棋不应,燕画却道:“是。”她碰碰燕棋,燕棋不解,还是颔首:“是,爹。”   燕徽径直出了大厅,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间去。   燕露对这判决并不怎么满意,不过她也想看看燕画怎么承担这后果,就算燕画考取了功名,她始终是个女子,尽管那张雌雄难辨的脸可以糊弄住任何人。   二夫人等了许久,只等来自己的女儿。   “你爹呢?没过来?”   燕露摇头:“没有。”   二夫人失望的坐在那里,燕露遂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母亲,二夫人听完,道:“真是怪了,以你爹的脾气,没把他们俩杀了算好,怎么会任由燕画去上京考试呢?”   “我也不明白,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收场。”   二夫人又沉默了,良久才道:“你爹这心思谁也猜不透。他对你好的时候,你会忘了全世界,他要对你坏,你就只记得地狱。”   燕露轻轻点头,二夫人看她半天不说话,便问:“怎么了这是?”   “娘,韩旌和燕画的感情越来越好了。”   二夫人笑道:“你怕什么?隔日燕画就要离开燕城了,韩旌的家只靠他一个人撑着,他是不会跟燕画走的。等燕画走了,韩旌还不是你的?”   燕露还是不放心:“韩旌的感情挺专一的,不然我早就把他抢过来了。”   二夫人沉思了一下:“这个简单,只要使点计谋,他不愿意也得愿意。”   燕露看着母亲自信的笑容,也笑了起来。   燕棋沉默的站在那里,燕画当然知道他是生气了。   “哥,你别气。”   “我能不气吗?你夺冠就夺冠,为什么要应下上京考试这事?”   燕画:“如果我不应下,张裕或许看我们家的面子不会取消这门婚事,这样我就逃不了婚礼了,我是一个女人哎,怎么可能再娶一个女人呢?”   燕棋:“拖延时间?”   燕画:“算是吧。”   “考完试呢,你又打算怎么办?”   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到时候再说呗,天不亡我,我必胜天。”燕画满不在意的说着。   燕棋无奈的摸着她的脑袋:“唉,将来的事将来说,实在不行,我替你抗了。”   燕画只是笑笑。   韩旌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。   燕画很快反映过来:“你知道了?”   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韩旌看着她:“昨天你就有这打算了吧,你不让我去,结果你代自己的哥哥去了?”他笑起来:“你不信任我是不是,你怕我会坏你的事是不是?”   燕画色变:“我没有,韩旌,我不是不信任你,这与信任无关……”   “算了。”韩旌摆手:“其实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。你这个人其实很善良,你喜欢自由喜欢玩,讨厌束缚和心机。我不得不说,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,所以我深深的被你吸引了。只是燕画,你的追求和我从来就不一样,我必须留在这里,因为我有我的责任,而你,总有一天你是要回到江湖上去的……”   燕画站在那里,狠狠地压抑住自己的激动:“所以你打算怎么做,不要我了吗?”   韩旌笑的比哭还难看:“不是不要,是你本来就不是我的。”   燕画面色苍白,沉默的看着韩旌走远。   其实在以前的那个世界了,什么都是冷漠的,什么都是虚伪的,来到这里以后,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无云,他对我很好,很像爸爸,应该就是爸爸吧,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爸爸。第二个人是燕棋,哥哥燕棋,对我真的很好,为他死我也是应该的。第三个人便是我下山后遇到的第一人——你,韩旌。可是……   燕画转身,往来路走。   回到燕府自己的院子,燕棋站在院子里,见她红着眼睛:“燕画你怎么了?”   “没什么。”燕画抹掉眼泪,强自欢笑:“哥,我是舍不得你和娘。我走后,你们要照顾好彼此。”   燕棋:“傻瓜。”将她揽入怀抱:“这世上即使没有人可信了,你还是有你哥,有咱娘。有事不要憋着。”   “嗯。”燕画点头,还是什么都没说。   翌日,燕画受张裕的邀请,去张府邀请张弦出去游玩。   张弦依然是娴静的样子,燕画带着她去了河边。   “听说二公子一直在外飘荡?”   “是啊。”燕画:“怎么了,小姐嫌弃我的胸无大志吗?不要急,我很快就进京了。”   张弦摇头,道:“公子错了,张弦是羡慕公子,可以自由的在外,而不是我这样,整日坐于府中,实在是无聊的很。”   燕画微微一愣:“我以为女子已经习惯待于深庭大院。”   张弦但笑不语。   燕画突然想,如果此时告诉她自己真实身份呢?   燕画问道:“如果有机会,小姐会出去吗?我是说,像我那样,在外面的日子有时有些苦,但是至少比较自在,不必在乎那些俗礼。”   张弦先是愣了一下,眼里闪起火花:“我有这机会吗?”   “我可以制造这个机会。”   张弦看着燕画有些犹豫,燕画停顿了一下,终于说道:“燕府根本就没有什么二少爷。”   “那你是……”张弦惊讶。   “我是燕府的大小姐,我的名字确实叫燕画。”   张弦难以置信的看着燕画那张脸,又看看她的身材,终于相信。   燕画:“你可以跟你父亲请求,说是要督促我的学习,我想以令尊的性格,应该不会拒绝吧?”   张弦神色黯然:“确实有可能。我爹最看重的是那些虚名。”   燕画:“虽然我不知道我爹看重什么,但是他也是那种冷血冷情的人。”她叹口气:“幸好我不是在他身边长大的,只是可怜了我哥,本来要娶你的人是他。”   张弦笑笑:“真想不到,你对你哥哥真好。”   燕画很得意:“那当然。他是我哥嘛!”   张弦突然正色道:“你真的愿意带我出去?”   “我发誓。”燕画举掌,一本正经的说道。   张弦被她的动作逗笑了,燕画立刻道:“张弦,你应该这样笑的,你被憋的太久了,外面自由的空气正在等着你呢。”   张弦点头,闭眼呼吸着。   张弦的恳求果然有用,燕徽对于这事并没有说什么,燕画总感觉燕徽压根就知道她想做什么,不过既然他不说,那她也不点破。   既然燕徽想看她以后怎么办,那她就给他这个机会。   张弦坐上马车,丫鬟明香陪着她坐在马车里,燕画驾着马车,快速的驶出燕城。带多了人,燕画并不保证能保护好所有人的安全,所以她还是将留影留了下来。   本来张弦是不想让明香陪着的,只是,这是张裕唯一的条件。   张弦掀起马车上的窗帘:“出来了吗?”   燕画将马车停下来:“出来啦!”她爬进马车里,明香有些介意,毕竟男女有别,尽管有了婚约。却见燕画直接坐到张弦的身边,两人挨的近近的。   明香的眉头皱了起来,张弦很快发现了她的不悦,便笑道:“丫头,你置的什么气?”   明香:“小姐,你和二公子毕竟还没有成亲……”   燕画大笑:“成什么亲啊,我们两个女人……”   明香惊愕,张弦这才解释:“燕画和我们一样,是女子。”   明香依旧惊愕,很久才反映过来:“那以后怎么办?不能真的成亲吧?”   “以后的事情以后说,”张弦不在意,“先过好现在的日子吧。”她现在觉得出来的感觉很好,很自由,不再是四角的天空。   燕画依旧身穿男装,驾着马车,向京都的方向驶去。   赶了一天的路,张弦和明香虽然坐的是马车,同样疲惫不堪。燕画的功力深厚,因此倒也没有什么感觉。   中午三人吃的是家里带来的干粮,味道对于一直在府中居住的张弦和明香来说,自然是糟糕的。燕画虽然也曾在外面逗留很久,但是无云给了她足够的银两,倒是没有让她受罪。   所以当三人看到一个小镇时,心里是非常高兴的,就仿佛沙漠里的人看到了绿洲。   这个镇叫云泽镇,看起来只是燕城的三分之一,街道上却很热闹。问了卖菜的大婶,方知道这个镇只有一个客栈,便是云泽客栈。   燕画点了几道小菜,三人赶忙吃了,回到房间洗洗就睡下了。张弦和明香毕竟从没有受过这种苦,所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,倒是燕画,在燕徽的束缚下,已经闷了好久,所以一到晚上,便在街道上闲逛。   随意的一瞥,竟然看到一个玄衣男子上了茶楼的二层,燕画跟了上去。   那人也看到了后面的燕画,便道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   燕画:“准备上京考试呢。”   那人微微一愣:“你开什么玩笑?”   “我说真的啊,尊家父之命,我娶了一个女子为妻,岳父大人觉得我什么也不做,配不上他的女儿,所以我就只有考试了。”   “哼,到底怎么回事,你就别在这里胡诌了。”   燕画:“唉,我哥哥不愿意娶一个他不爱的女子,我只好代替他了。”   “你父亲愿意?”那人喝了口茶。   “燕徽让我自己承担后果。”   “倒是奇了。”   燕画自己倒杯茶:“你又怎么会在这里,阁主?”   此人正是天海阁的阁主,传童。   传童不语,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窗外。   曾经让江湖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天海阁,如今依然在江湖上风风火火的,传童不愧为燕青养大的孩子,学会贯通了他的聪明才智,抬手之间,天海阁依然赫赫有名。   很久,传童才回头:“你是一个人?”   “NO,哦,我是说,我是带着我为了的老婆、娘子来的,还有她的丫鬟,我们三个人。”   “哦。”传童笑:“将来你要怎么收场?”   “走一步算一步呗。”燕画兀自喝茶:“倒是阁主你啊,在这里找人啊?”   “我也想找,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啊。”传童背对着月光,燕画看不清他的表情。   传说传童是个嚣张跋扈的人,他这一辈子除了自己的父亲之外,就只听过一个人的话,便是天海阁前任阁主燕青,只是那个如神话般的人物,已经死去很久了。   江湖中有很多人都有理由让很多人记住他们一辈子,甚至连自己的后代都还记着,其中之一便是燕青。   燕画当然也听过传说,只是她没说,难保传童一怒,不会与她为敌。   “阁主打算接下来去哪?”   “沉香谷。”   “沉香谷?”燕画看看他,然后问,“有人受伤了?”   传童:“不是,听说郑医又收了一个徒弟。”   燕画眼睛睁大:“据说,郑医这辈子只收过两个徒弟,便是……燕青和袁因。郑医不是说除非聪明人,他看对眼的,否则不收徒弟的嘛?”   “是这样没错,所以我才疑惑,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郑医如此欣赏。”   燕画腹诽,恐怕你想知道的是,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继燕青和袁因之后,成为郑医的弟子吧?   燕画:“正好顺路,我们一起吧。”   传童:“方便吗?”   “没事,我娘子张弦在深宅大院呆久了闷得慌,所以才请我带她出来,她巴不得能认识一些厉害人物呢!”   翌日,四人便一起上路了。   不过半日便到了沉香谷,郑医的门口果然还布置了一些阵法,传童仿佛熟门熟路一般就进去了。   边走,燕画问:“你和郑医没什么关系吧,怎么可以随意进出沉香谷呢?”   传童沉默了一会儿,才说道:“燕青的坟墓在这里……”   燕画有些愕然:“哦……抱歉啊……”   传童不语,目光沉静的看着前面的路。   燕画突然反映过来:“不对呀,燕青名义上是谷声的弟子啊?怎么他的坟墓在这里呢?”   传童:“是衣冠冢。”   “那还不如你直接上青云山去呢。”   “我……不想看到一个人……”   燕画猜,那个人是袁因。   他们先是见到谷中的几个衣着普通的人,说好听点是普通弟子,难听点便是苦力。   那些人看到传童并没有阻拦,传童带着燕画和张弦、明香朝深谷中走去,在院子里见到了郑医的女儿雪容和女婿西默。   西默看到传童,依然作揖:“阁主!”   传童淡然挥手:“郑医呢?”   “采药去了。”   “新收的弟子也跟着去了?”   “是。”   雪容走过来:“找我爹有事吗?这几位是……”   传童介绍:“这位便是在无云前辈身边长大的燕画,这是张弦,她的丫鬟明香。”   “原来如此。”雪容好奇的打量着燕画,突然笑了,拉住刚要说话的西默,在他耳边低语:“她是女扮男装。”   西默点头,正想问,在无云身边长大的不是个女孩吗,今日所见却是一个小公子。   张弦好奇的看着景色宜人的沉香谷,然后便瞟见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公子从西面的山上下来。   西默喊道:“爹!”   郑医快步走过来:“你一个人来就算了,怎么还带着外人?”   传童:“他不是外人。”   燕画自我介绍:“我是燕画。”   郑医略微想了一下,便想起她是谁,很快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装。   传童笑:“听说郑医收了个弟子……”   “你消息倒是灵通。”郑医侧开身子:“他就是,池祥,这个是天海阁阁主,这个是无云养大的孩子燕画……”   郑医话还没说完,燕画倒是“咦”了一下:“池祥?”   池祥身着一身绛色的长衫,沉稳的站在那里,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。   燕画失望的说:“原来不是……”   “不是什么?”   燕画摇头:“没什么。”她失望的指指张弦:“这我朋友张弦、明香。”   郑医点头:“既然你是无云的人,我当然要送些见面礼了。”说着他拿出一个白瓶子:“这是回魂丹,重伤者吃了,只要好生修养,不日便可痊愈。”   “嘿,谢啦!郑医。”   郑医眉毛一挑:“论辈分,你也该叫我一声师叔。”   “师叔?”   “不错,江湖人只知我和谷声是师兄弟,却不知我们还有个大师兄,便是你的师父无云。”   “是,师叔。”   郑医愣了一下,听见这声叫声,差点就以为是那个人站在自己面前。不!是两个人,一个喜穿紫衣,一个常年穿着青衣。一样的是他们是那样慵懒随性的人,只是如今一个永远的走了,一个失踪了。   雪容知道郑医又想起了那两人,她轻咳了一声:“你们来这里只是要看我爹新收的弟子吗?”   传童点头:“我再去看看燕青。”说完他径自上了山。   燕画:“我们还有事要办,就不多打扰了。师叔,既然你送我见面礼,我也该回礼,不过目前我身上是什么都没有的,等我下次见面,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   郑医摸着胡子笑的舒心:“好,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了!”   燕画笑,挥手:“拜拜!”   除了燕画、张弦、明香,所有人都愣住。   觉得曾经有这样一个画面,袁因有事离开沉香谷,离开时,便是对着郑医,雪容,西默和谷声挥手,说了句拜拜。   西默的眼里仿佛有水光:“你知道他在哪里?”   燕画吃惊的看着西默和雪容的眼里充满了希冀,就连郑医也压抑着情绪,直直的看着自己,只有池祥的表情是吃惊。   “他……是谁?”   雪容:“你不知道?”   燕画摊手:“我知道什么?”   郑医:“燕画,你见到袁因了吗?你师父应该跟你提过,我教过的弟子袁因,你应该知道的!”   “师父提过,但是我确实还没有见到他……你们为什么认为我知道他在哪。”   郑医叹气:“袁因跟人告别的时候,也是会说那两个字,拜拜。”   燕画睁大眼睛:“真的?!”   西默点头“是真的。”   燕画:“太好了,居然有人和我是同一个地方来的。”   池祥走过来:“你……不是这里的人?”   燕画顿住:“你指的是什么?”   池祥带着试探的眼神问:“21世纪?”   燕画的眼睛再次睁大,她激动的抓住池祥的手臂:“池祥!你是那个跟我一起长大的池祥,对不对?!”   池祥愣了一下:“是你……”   燕画猛地点头:“不错不错。我是颜画。”   池祥高兴的说道:“我看到你现在这张脸,我以为你不是。”   “还说我呢,我看到你这张脸,也以为不是你。”   郑医: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   燕画想了一下:“师叔,若是见到袁因了,就说,有两个人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。”   “什么意思?”   “师叔,只要你跟他说,他会明白的。”燕画笑,拉着池祥:“我们找个地方,好好说话吧?”   池祥点头。   燕画回头:“师叔,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了!”   郑医摇头:“随便你折腾,你也折腾不起。”   燕画:“看来我们都不是本体穿越。”   池祥无聊的拽着草:“你说我们怎么就那么惨?只是出去旅游而已,选错了地方就要遇上地震吗?”   燕画:“既来之则安之,我想我们已经被砸死了。再说你现在比以前帅多了!”   池祥笑:“或许吧。你真的要上京?”   “不然怎么样?”燕画:“你呢,就这样呆在沉香谷吗?”   池祥:“我这个身体的武功虽然高强,但是出去了我还是什么也不会,这到底不是现代,我们学过的那些基本用不上。我打算在这里学医术,你看袁因都成名了,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和他一样。”   燕画点头:“是啊,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个袁因,在这里我可是从十五岁就开始听他的故事了。”   池祥:“我在外面呆了两年,听的最多的便是燕青,不过在去年的武林大会上才知道,燕青其实是袁因,真正的燕青已经死去两年了。”   “我也听说了,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见他。”燕画:“等事情办的差不多了,我专门去找他去,好歹是一个地儿来的。”   池祥:“运气吧,说不定我在这里呆着,他就回来了呢。”   第二天燕画便和张弦、明香离开了,池祥送她们到谷外,又送过了一个小镇池祥才回沉香谷。   就在四人离开的时候,袁因回来了。袁因在沉香谷住了一夜,然后回了青云山。池祥回来后,听说错过了心里很是遗憾。   过了几日,燕画等人就到了京都。   三人下榻在一家客栈里,燕画便拿着燕徽给她的书信去报名了,果然有背景就比较好办事,很快一切该办的就办了。   离考试还有一个月,三人便决定在这京都好好玩玩。   因为是考试的时期,所以京都的街道上到处可见身穿书生服的才子,就连那些平日里不出大门的佳人也多了起来。张弦很好奇这种现象,燕画解释道:“若是那些才子高中了,这些佳人择婿就会脸上有光。”   明香:“哦,原来如此,小姐你……”   张弦摇头:“丫头,你说什么呢?我的相公可就在我身边啊!”   燕画摆出苦瓜脸:“张弦,你要是有中意的,尽管去。不用在乎我这相公是怎么想的。”   张弦:“要是我真的看中了,你便可以解除这婚约是不是?我还偏不!”   燕画挑眉:“小姐不后悔吗?万一我真的高中了,小姐到时便非我不嫁?”   张弦:“当然。”   明香:“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?”   张弦:“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?”   明香:“可是,可是,可是燕小姐是个女的啊!”   燕画也点头:“小姐啊,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就说吧!”   张弦看着街道上的人和物:“我没想怎么样,燕画,干脆你不要去考试了,你就带着我浪迹天涯好了,回到燕城,我还是父亲手里的工具,再说,如果你真的高中了,你就得为你爹和我爹办事,那样的生活你不喜欢吧?”   燕画:“你说的确实对,不过你想的太简单了,”燕画正经的说道:“你爹或许不算什么,可我爹不一样,虽然我不是在他身边长大的,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。我要是不顺他的心意,我想他是会对我下杀手的。”   张弦:“你爹这么狠吗?”   “你以为呢?”   “那你替你哥应下婚约的事,他怎么会答应呢?”   “那是我自作主张,不过我奇怪的是,他为什么不怪罪我,反而让我来考试呢?”   张弦想了一下,道:“或许他的目的正是如此吧。燕画,你长着这样一张脸,做什么事都是方便的,即使你真的做官了,也没人怀疑你的性别。”   “难道他的目的真是如此,朝中有人好办事?”燕画:“哎呀,我可不要,官场黑暗的紧,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在的生活。”   “看,我说的对吧,我们还是出去浪迹天涯吧。天下这么大,总能躲开的吧?”   燕画摇头:“我可没把握。”   张弦:“必须考试吗?”   “必须考。”燕画:“好了,反正总要那样的,现在就好好的玩吧。”   只是在街道上溜了一会儿,三人就觉得饿了,于是上了附近的一家酒楼。   窗边有两张桌子,其中一张已经坐了一个年轻公子,燕画和张弦、明香便坐在另一张桌子旁,燕画恰好与那位公子对面。   那是一张自信跋扈的脸,迎着阳光是如此的灿烂,燕画细眼望去,总觉得他似乎在哪里见过,具体在哪里又不知道了。   点了菜三人便开始吃,本来明香一直介意自己丫头的身份,执意不与张弦和燕画同桌,直到张弦生气了,才从此与她们一起吃饭。   “抓贼啊!有人抢了我的钱袋!”楼下传来尖叫声。   三人探头出去,果然看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,一个老妇狼狈的追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,看热闹的人很多,没有一个出手帮忙,老妇体力不支的趴倒在地上。   燕画本打算出手,却见那一桌的公子已经纵身一跃,用轻功追上了那个小偷,接下来就是老戏码了,老妇接过钱袋,对那个人感恩戴德一番,那个人却摆手说不用了,然后潇洒的回到原处。   当那个公子坐回桌子旁的时候,燕画就憋不住的笑了一下。   那个公子果然功力非凡,闻声扭头,看到燕画这一桌的人,直接走了过来:“你笑什么?”   燕画摆手:“我只是觉得好笑罢了,我已经见多了这种事。”   公子想了一下,明白是指他刚才替人抓贼的事,便道:“见多了,所以麻木的不想出手了吗?”   燕画站起来:“我也想出手啊,但是在下乃一文弱书生,如何帮得了那位大娘?”   燕画刚说完,左边一桌的一个人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。燕画挑眉。   公子不理那桌人,只道:“出点力气也是好的。”   “哦。多谢这位公子的教诲,在下谨记。”燕画像模像样的躬身作揖,又引得左边那桌的笑声。   燕画转头:“敢问这位公子,你又笑什么?”   那个锦衣公子还未说话,倒是他身后站着的两个保镖之一说话了:“大胆,居然敢对我家爷这么说话!”   锦衣公子摆了一下手,站了起来:“在下明逸,这位公子,你说你是文弱书生,在下倒不这么认为。”   燕画抱胸:“哦,那你是什么想法?”   明逸笑着道:“在公子看到那位大娘的钱袋被人抢走的时候,公子的手里就多了一个石子。”他指指燕画站着的地方,果然看到燕画脚旁有一颗小石子。   燕画表情不变:“那又如何?”   “若是这位公子再不出手,公子就打算亲自出手是不是?”   燕画摇头:“错了错了,一个石子证明不了什么。”她坐回原位,对张弦、明香道:“赶快吃饭,我还要回去读书呢。”装的仿佛自己真是一书生的样子。   明逸笑笑,转而对那个救了大娘的钱袋的公子道:“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,在下实在佩服。”   公子明朗一笑:“明公子客气了。”   明逸接着道:“在下游历多时,喜欢与人相交,公子可否告诉在下名讳,与在下做朋友。”   “我向来喜欢洒脱之人。”公子笑,“在下韩澈。”   “韩公子!”   韩澈伸手:“明公子喝一杯?”   “当然。”   明逸正准备与韩澈同桌,他身后的两个人喊道:“爷……”   明逸摆手,径自坐了下去,韩澈立刻让小二上好酒,两人饮起酒来。   张弦吃的差不多了,见明香似乎没吃饱,便对燕画道:“你一会儿真的要去读书吗?”   燕画:“不然呢,我什么也不会,怎么考试啊?”   那一桌明逸和韩澈虽然仍在喝酒聊天,下意识里,都在悄然的听着燕画等人的谈话,凭他们的武功,也确实办得到。   燕画就没想那么多了,毕竟,谁会无聊到去偷听别人讲话呢,但偏偏就有这样无聊的人。   “高中如何,不高中又如何?”明香边吃边问。   燕画想了下,问:“张弦,你还想回去吗?”   张弦摇头,又点头,最后道:“我很矛盾,不回去跟着你自然是不错的,可不回去,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……”   燕画:“你是纠结个什么劲啊?”她道:“你爹好歹也是一个官,现在是我的岳父,难道会饿死吗?我哥会帮你照顾他的。”   张弦:“这样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了,可是他毕竟是我爹。”   燕画:“那怎么办?”   张弦和明香同时摇头。   燕画道:“我本来是这样想的,万一我考不中,你爹肯定会失望,但看在我爹的份上不会取消婚约,你就非我不嫁了,结果很麻烦。若是考中就更麻烦,总之无论怎么样,我们还是要成亲,但你知道,那是不可能的。”   张弦:“你当初替你哥应下这事的时候,怎么不把后路考虑全了呀?”   “这,确实是我的错。”   张弦:“实在不行就嫁给你呗!”   “大小姐,这是开玩笑的吗?我无所谓,耽误了你怎么办啊?”   明香也道:“是啊,小姐,总得找个能照顾你的男人吧。”   张弦不语,燕画:“若你不回去还好,我可以安排意外,让你死在外面,你跟着我在外也好,但是我爹,那个人很难对付,我们来京城,他说不定就安排了人在监视我们。”   张弦:“对呀,你爹也知道这个事的,他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。”   “万一你真的要死在外面,我想他或许会帮我掩饰的,不过,”燕画沉思,“就怕他一定让我娶你。毕竟两家联姻,对他是有好处的。”   张弦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到底怎么办啊?”   燕画苦恼的摇头:“是啊,怎么办啊?”她冥思苦想,终于道:“或许有个地方我们可以去。”   张弦和明香同时道:“哪里?”   “沉香谷。”燕画自信的说道。   那一桌,韩澈和明逸同时一愣,那个传说中神秘无比的沉香谷,在燕画说来居然是如此轻松。他们的一愣,才发现原来对方都在注意燕画等人,于是两人默契的一笑,继续听下去。   张弦道:“那个地方鸟语花香的确实很好,可是方便吗?”   “有什么不方便的,我在山上经常听师父讲呢,说我师叔们多么多么厉害,他们对外人是不怎样,对我们这些徒子徒孙就很好啦,那个失踪很久的袁因不就是个证明吗?”   这段时间张弦也听燕画说了很多关于袁因的事情,所以自是懂她话中的意思。   韩澈却是一愣:袁因,好熟悉的名字!   燕画:“等我们离开京城,看看形势,再做选择。”   张弦点头:“嗯。”   燕画托着脑腮:“考试啊,我已经很久没有考过试了。”   “什么意思?”   燕画摇头:“嘿嘿,没什么。”她揉揉眉心:“到底考什么啊,晚上你好好给我讲讲吧。”   张弦:“现在就说好了,晚上我要睡觉。”   燕画:“得,说吧。”   “考的内容很简单,你只要把朝廷规定的书籍背会了,差不多属于中等。”   “那如何能取得上等?”   张弦:“取得上等好吗?”   燕画:“我爹既然让我来,那意思还不明显吗?”燕画喝口茶:“让我做官呗,至于他想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。”   张弦:“那我们还是如你所愿的好。考试的最后一道题目是自己发挥的,我去过我爹的书房,看过以前的试卷,根据以往的经验,都是国家大事之类的,比如说江南发生了水灾,朝廷虽然已经控制住灾情,但皇上还是想知道那些书生是怎么看待的,若有皇上中意的,便会受重用。”   用筷子击打着桌面,燕画苦恼了:“靠,为什么不直接是诗经一类的?”   “你不是最讨厌那些诗词吗?”明香问。   “是啊,非常讨厌,可是……”燕画摇头:“算了,我自己想办法吧。为了姐儿们的美好未来,我一定要高中。”   明香:“姑爷,小姐,我们走吧。”   燕画看她:“吃饱了?走吧。”   说着三人便起身下楼。   韩旌等在树林里,燕露姗姗来迟。   “找我什么事?”   “韩公子,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冷漠?”   韩旌:“你心里明白。”   燕露楚楚可怜:“我知道你喜欢的是燕画,可是燕画她……”   “她怎么?”   “她打定主意要替燕棋应下婚约,就说明她对你的感情根本不是真的,一个真心爱你的人,肯定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,而且就算心里有事也不会隐瞒你,是不是?可是她做到了什么?”   韩旌目光沉沉。   燕露走近他:“韩公子,我知道,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,可是燕画在你身边的时候,你是可以不看我,如今她走了,你也不看我一眼吗?”   韩旌不动。   燕露挽住他的胳膊:“韩公子,你是个善良的人,我姐不知道你的善良,她也懒得知道,因为她是个不定性的人,她向往的是自由。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,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?”   燕露见他不说话,继续道:“我不求你对我像对姐姐那般好,只要你记得你身边一直有我就好。”说完她转身离去。   韩旌在背后看着她的背影,眼里闪烁不定。   明逸喝着茶:“这个小公子看起来有些怪。”   韩澈:“我也这么觉得,但具体是哪里怪呢?”   明逸摇头,对后面挥了一下手,两个保镖之一便离开了。   “韩公子平时做些什么?”   韩澈笑:“也没什么,不过是四处游玩罢了。倒是明公子,看起来气度非凡,不会也是赶考的书生吧?”   明逸摇头:“不,我不过是来玩的。”   韩澈知道世间这样的人很多,总是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,所以他也不在意,笑笑便了。   韩澈朝楼下看去,看到燕画等人抱着一堆书从一家书店里出来。   燕画苦着一张脸的样子让韩澈情不自禁的笑出来,明逸也跟着看过去,脸上显出笑容:“他很可爱。”   韩澈点头:“同感。”   燕画看着书,脑袋不停的点啊点的,张弦在一边看着直想笑。   “喂,我本来好心的要帮你,你看你,才看两页,就瞌睡成这个样子,唉!还想高中,行吗?”   燕画打个哈欠:“不行就算了呗,我想燕徽应该知道我不是考试的料。”   张弦:“不是考试的料,他还让你来?你还是考中吧,小心他一生气就扒了你的皮!”   “嘿,扒了我的皮?娘子不会伤心吗?”燕画调笑。   “去。”张弦站起身:“我出去了,京都的夜市我还不知道呢!”说完拉着明香便走了。   只要是古代,总少不了那些老戏码,比如说卖身葬父,还比如说,恶霸当街调戏良家妇女!   不过如今是恶霸调戏黄花大闺女。   张弦捏着手帕的手直冒汗,明香虽然挡在她前面,但是身子也是抖个不停。   调戏她的人是一个锦衣公子,长的一副猥琐样,夏天还未到,手里的扇子扇的哗啦啦响。   明香:“小姐,这可怎么办,姑爷又没出来。”   张弦面无表情:“早知道就不让她看什么书了!”   “唷,我在这京都活了这么多年,倒是第一次看到像小姐这么纯的人呢,在下请小姐喝杯茶,可否赏脸?”   张弦:“不了。”她靠近明香耳朵,压低了声音:“去叫燕画,快点!”   明香犹豫:“可是小姐……”张弦瞪她一眼,明香咬牙,转身要走,却被锦衣公子的手下拦住。   锦衣公子:“想通风报信?哼,在我大爷的地盘上,你跟谁说都没用。”   明香:“这下怎么办?”   张弦挑眉:“我……对了!”她把手伸到袖子里。   围观的人,包括锦衣公子都好奇的看着她,看她会使出什么法子。   一朵绿色的烟花绽放在空中,所有的人都抬了头。   明香惊喜道:“呀,这不是姑爷给你的吗?”   张弦:“就是不知道她的武功到底怎么样。”   锦衣公子笑道:“我以为小姐要拿什么东西对付我呢,原来是放烟花来了,哈哈哈!”他手下的人也跟着笑起来。   他继续道:“不要急,你想放烟花是吧,我可以把全京都的烟花都买来放给你看。”   张弦有些不耐烦,任谁被一个色狼盯着也会很不爽。   锦衣公子一个眼神,他手下的人全都涌过来。   就在其中一人的手要碰到张弦的时候,空中出现了一个人影,下一刻,锦衣公子的十几个手下全都倒在地上,狼嚎鬼叫起来。   张弦和明香欢喜的跑过去:“你总算来了!”   燕画身着白衣,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。   锦衣公子看见自己的手下都倒在地上,底气不足的问道:“你是何人,敢坏了老子的好事?”   燕画:“你又是何人,居然敢调戏我娘子?”   锦衣公子愣了一下:“你娘子,你看起来,也不过是个小屁孩吧?”   燕画挑眉:“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,你爹没教过你吗?”   锦衣公子:“哼,你什么意思?”   燕画:“识相的立刻滚蛋!”   “小子,你报上名来,有胆在这等着大爷!”   燕画不语。   明香:“姑爷,你怎么了?”   燕画压低声音:“我不想惹麻烦。”   张弦:“抱歉,连累了你。”   燕画倾然一笑:“说什么见外的话呢?”她昂首:“我叫燕画。”   人群里一个穿着锦衣的人自语道:“烟花?燕画!有意思!”   锦衣公子:“小子,你惹到我,就别想好过。”他转身离去,那些喽啰也跟着去了。   燕画方转头,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张弦和明香:“看来你们没事。”   张弦嘘口气:“幸好你以前给过我信号弹,我以为是没用的,今天倒是救我一命。”   燕画:“没事就好了。”她伸下懒腰:“哎呀累死我了。”   “我看你刚才教训他们的时候很轻松的样子。”   “我说的是,看书看的很累啊。”燕画晃晃脑袋:“哎对了,你们这里只有文状元吗?”   张弦灵机一动:“你是说……对呀,你可以考武状元的。”   燕画点头:“如此甚好……”   “少爷!”   燕画等人扭头:“你……”   那人一身小厮的打扮,手里捧着一封信:“这是老爷让小的交给少爷的。”   燕画接过信:“你走吧。”   那人转眼便消失了。燕画若有所思:“老头子身边的高手不错嘛。”她看向张弦:“我想不管他吩咐什么,我都得照着做了。”   张弦脸色也很凝重。   三人上了附近的酒楼,就着明亮的灯光打开信。   “你爹说什么?”   “果然如我所说,他派了人监视我们,我们一路的行踪他都知道,就连我们刚才的谈话,他仿佛早就料到了。”   “料到什么?”   “他知道我跟师父学了多年的武功,考武状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,但是他要求的是考文。”燕画揉碎信纸:“可恶!”   张弦:“不如我替你考试?”   燕画摇头:“被发现是要斩头的。”她嘘口气:“我尽力而为吧。”   三人正闲聊,却见那个锦衣公子带了一帮人上楼来,小二的脸惨白惨白的。   燕画先出声了:“要打是吧,我们去外面,别殃及无辜。”说完便拉着张弦和明香下楼。   锦衣公子也随她们的意思。   这是一片空地,白天是演杂耍的地方,晚上黑寂一片。   燕画让张弦和明香后退,朗声说道:“动手吧。”   已经吃过亏了,所以这次锦衣公子直接让手下人全部上。   燕画也不犹豫,只是或许是她下手轻了,那些人又从地上爬起来,继续战斗。   燕画咬着嘴唇:“靠,烦不烦人啊!”   在张弦和明香惊讶的目光中,她抽出腰间隐藏的软剑,冷冷的指向那些人。   张弦颤声道:“燕……相公,不要伤人命……”   燕画没有回首,却发出笑声来安定张弦的心情:“娘子不要担心,为夫知道该如何做。”   说完一片零星剑影。   剑回腰间,燕画站在那里,映着夜色的朗朗乾坤,仿佛神人一般。   阴影里的人,眼睛里一片海涛。他旁边的人轻喊:“爷,已经查到了。”   “哦。”他还是看着那个白色的人影。   锦衣公子的手下还好好的站在原地,只是身上的衣服,破破烂烂的,如果燕画下了死手,那么早已血溅当场。此刻全都愣住了,一会儿,都大叫着窜了。锦衣公子也吓得赶忙逃了。   张弦跑过来:“没事吧。”   燕画笑:“怎么可能有事?”她拍拍袖口:“好久没活动筋骨了,打架真爽啊!”   张弦翻个白眼:“我承认你很厉害,可是……”   燕画拍拍她的手臂:“娘子莫怕,没事的。”   张弦眼里有泪光。   燕画:“真的没事啊。”他揽过张弦的腰:“好了,我们回去吧,我还要读书呢!”   等三人走了,阴影里的人方走出来。   “说。”   “爷,这个燕画是燕城燕府的二少爷,听说以前一直在外面游荡,近日突然在燕城张裕办的聚会上出现,因文才不错,被张裕看中,与张裕的女儿张弦定下婚约,等考中了就举行婚礼。”   锦衣公子笑:“是么?”   身旁的人诧异。   “我虽然一直呆在宫里,江湖上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,”他眯着眼睛,“半年前江湖上是出现了一个叫燕画的人,不过却是个女子。”他转头:“那个我记得是尚书家的儿子吧?”   “是。”   “回去罢了他的官!怎么能凭着一个身份,就在天子脚下横行霸道呢?”   向前走了两步,又道:“去查仔细些,我怀疑此燕画是彼燕画。”   “不会吧爷,若真是,那她岂非女子,女子如何能考试呢?”   “呵。”   进场的时候要搜身,燕画提早准备了银两,于是轻轻松松的进了考场。   这些天张弦一直督促她学习,学的也差不多了。前面都答完了,燕画嘘口气,看最后一题。意思是,若是有股势力与欧阳王朝势均力敌,会选择为谁效命?   这个问题,只要不是笨蛋都会答,为欧阳王朝效命,因为当今统治大贞朝的是欧阳家。   燕画想了想,提笔写下几行字,然后交了试卷。   出了考场,张弦便迎上来:“怎么样?”   “幸好你看了以往的试卷,前面的都料到了,我想不会错的,只是最后一题……”   “最后一题是什么?”   燕画将问题及自己的答案告诉张弦,张弦当即道:“你个傻蛋,你那样回答,说不定会把小命给赔进去的!”   燕画茫然:“会吗?”看多了穿越小说,有的话还是有道理的。   张弦无奈的摇头:“听天由命吧,希望当今圣上是个宽宏大量的人。”   雄伟的黄金大殿里,高高在上的那个人,正忙着批奏折。   一个小太监从门口走进:“皇上,考卷送来了。”   “哦?”皇上放下笔,接过薄薄的考卷,揭开左边的封条,上面写着一个名字:“燕画。”   欧阳明逸直接看最后一题,脸色不轻不重。   小太监怯怯的喊道:“皇上……”   “这个燕画好大的胆子。”明逸又一次眯起他的眼睛。   燕画的答案很简单,意思是无论哪家势力大,只要百姓过的好便好。   “宣燕画上殿!”   “是!”   燕画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,明香瞪大了眼睛,就连一向淑女的张弦也一脸惊愕。   燕画的声音抖个不停:“怎么这么快,”她看向张弦:“不是昨天才考完试吗?皇上的动作也太快了吧?”   张弦压低声音凑近她:“燕画,我们逃吧?”   燕画看着两米之外的两个小太监,笑得僵硬:“不逃。你们收拾东西,先赶回燕城……”   张弦打断她:“算了,我在这儿等你。”目光如此坚定,燕画有些感动。她站起来,跟着小太监走了。   明香:“小姐……”   张弦:“明香,我要留在这里等她,你先回燕城吧。”   “不要。”明香倔强的回答:“小姐在哪我就在哪。”   张弦知道她的脾气,叹口气:“我们就在这里等吧。”   燕画看到殿上坐的人,一时呆住了:“是你……”   明逸走下来:“是我。”他挥手,殿里的人全部撤退。   明逸将手里的试卷举到燕画面前:“你的答案可是要人命的。”   燕画低头不语。   “若是真的有个势力,大过我欧阳家,你会背叛欧阳王朝吗?”   燕画:“说不定。”   欧阳明逸的眼睛里闪出危险的光:“你可知道你的话会让你死在这里?”   燕画:“要是天不亡我,我怎么样都会活着走出去。”   明逸顿了一下:“你倒是自信。说说你的看法,到底为什么这么写。”   “百姓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谁当皇帝。”燕画努力的回想,那本小说上到底是怎么说的:“百姓只管温饱问题,谁满足了他们,他们就听谁的,如今确实是欧阳王朝当政,但如果另一个势力对他们更好,我想他们是宁愿背叛欧阳王朝的。”   欧阳明逸沉默,燕画有些局促不安。   “说的不错。”欧阳明逸回到宝座上,看着桌面上的圣旨:“恭喜你,你成为了这一届的文状元。”   燕画愕然。   “最后一题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,唯你例外。你的答案,很合我意。”他笑笑,将圣旨抛了过来。   隔着七八米的距离,燕画条件反射的轻松一跃,圣旨安稳的落在手中。   再看,明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。   燕画忙跪下:“臣以前确实欺骗了皇上,臣是有武功的。”   明逸笑笑:“那是以前的事情了。”他顿了一下,继续道:“你既已成了状元,你想做什么官?”   燕画愣住:“我不知道,我对这个不了解。”   “太傅如何?”   燕画再次愣住,看小说里,貌似这个官挺大的:“不不不,那个,我,呃,臣是说,臣卑微的很,实在担不起这个重任。”   明逸:“是真的担不起,还是不想做?”   “皇上也看出来了啊,臣确实……不想做。臣应考,也只是因为家父的意思,为了娶娘子过门,不得不如此。”   明逸快步走到她身边,压低了声音:“你真的要成亲?”   燕画后退一步,避开明逸温热的呼吸:“是。”   明逸又靠近一步:“你是女子,如何与女子成亲?”   燕画惊愕的看着他。   明逸翩然一笑。   燕画:“无论臣性别是男是女,只要臣的未婚妻愿意,臣就娶。”   明逸表情不明,然后他转身:“我说你是太傅你便是太傅,你可要反抗?”   “臣不敢。”   明逸摆手:“你的府第我已经安排好了,今天就能住进去。”   燕画感恩叩别。   张弦看见她回来,便抱住她:“燕画,幸好你没事。”   燕画笑的吊儿郎当:“我能有什么事?走吧。”   “去那?”   “皇上封了我做太傅,你说我们去哪?”   三人搬进太傅府,张弦打量着这府里的环境:“我以为我是出来了,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进来了。”   燕画不语。   张弦:“我爹和你爹肯定得到消息了,我们的婚礼指日可待。”   燕画右手食指顶着额头:“张弦,现在你必须做一个决定,我不知道我爹派了多少人来监视我们,但是我能尽最大能力把你送出去。”   张弦:“你呢?”   “我一个人好脱身……”   “又是我连累了你。”   “是朋友就不要这么说。”燕画:“以后也不准这么说。”   张弦擦掉泪,道:“我想出去。”   “那好,我安排一下。”燕画心里已经开始想到底怎么做了。   燕徽看着手里的信件,表情意味深长。   燕棋小心的站在一旁,猜测着父亲的心思。   “燕画居然如此出色,是我这个父亲疏忽了。”   燕棋不语,他这话到底何意?   燕徽继续道:“韩旌和燕画的关系如何?”   燕棋心惊,想到燕徽的势力,知道这事也是正常,便道:“他们两个在一起有半年了。”   “韩旌一直没有拆穿燕画的身份,想来两人感情是不错的。不过若真要让燕画娶了张弦,韩旌会怎么样呢?”   “父亲……”   “这个事我可以让燕画自己做决定。”他挥挥手,阻止燕棋的言语,转身去了书房。   燕棋皱紧眉头,想了想,去了韩府。   韩旌:“你说她会答应吗?”   燕棋:“我想,以燕画的个性,是有可能。”   “不能为了我,而主动取消婚约吗?”   燕棋摇头:“我爹是这么说,但主动权从来都不在我们手里。”他看了韩旌一眼:“希望你能继续等下去,或许我爹会有松手的那一天。”   韩旌:“哦。”   燕棋看着他的神色,总觉得怪怪的。   燕棋刚离开,燕露便从大厅后面出来了。   韩旌:“你的武功很高。”   燕露笑:“那当然,在燕府,我爹最宠的人便是我。”   “何以见得?”   “你应该听说过吧,当年燕棋去找燕画,被我爹抓回来后,整整鞭打了五百鞭,是他命大所以没死,如果我爹喜欢他,他会被打成那样吗?而燕画,不过五岁,就被我爹送到无云山,十二年来,我爹提都没有提过,不是讨厌是什么?这次我爹允许她胡作非为,不过是因为对我爹有用罢了。”   韩旌沉默了一下,道:“若我们成亲,你真的可以帮韩家度过危机?”   “韩公子,我是真的喜欢你,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可以,更何况是帮你呢?”   韩旌面无表情:“好。”   燕露的嘴角泛起冷笑。   回到燕府,二夫人听了燕露所言,便得意道:“看,娘说的对吧,只要使点小计谋,他就会乖乖的来到你身边。”   燕露笑,又担忧了:“我爹那里……”   “我去跟他说,他自然是答应的。”   “谢谢娘!”   二夫人:“只要记得我这个娘就好。”   燕徽沉思:“原因呢?”   “燕露喜欢他,韩旌也愿意娶燕露,我们就成人之美好了。”   燕徽明知故问:“我记得韩旌喜欢的人是燕画。”   二夫人愣了一下,忙道:“那是以前,韩旌现在心凉了,喜欢上燕露也是应该的,再说我的女儿又如何比不上燕画了?”   燕徽想了一下,点头:“好。”   二夫人得意的去找燕露去了,打算告诉她这个好消息。   燕徽还坐在那里沉思。   不多久,燕棋便冲进来:“爹!”   燕徽:“如此莽撞,是我教你的?”   燕棋摆正神态,恭敬的道:“爹为什么要答应燕露和韩旌的婚事?”   “你有异议?”   “是,我有异议。”燕棋抬头看着他:“爹明知道燕画和韩旌有意。”   燕徽站起来,两人平视。   燕徽:“我一向不跟人解释我的所作所为,不过我看你是真心对燕画好,说一下也无妨。”他说道:“韩旌若真的很爱燕画,即使他家真没了,他也会坚守着对燕画的爱情,等燕画回来。如今不过是出了些问题,他便求助燕露,还不知这是燕露母女设的陷阱。”   “今天我去找他,他没有说他要娶燕露。”   燕徽:“因为他知道燕画要娶张弦。”燕徽拍拍他的肩膀:“说真的,韩旌这种人,以我的性格我会杀了他,更何况他对不起的是我的女儿。”   燕棋猛地抬头。   “我知道你吗都觉得我这个父亲冷血,但是儿子,这个世界的残酷,你们又知道多少。你知道什么才叫相信一个人吗?”   燕棋摇头。   “到了不能相信的地步,仍然选择去相信,那才是真的相信。”   燕棋陷入沉思。   “韩旌那种人这世上多了去,他配不上燕画的一根手指头。”   燕棋:“可是燕画仍然会难过。”   “难过是必须的。她长大了终要变得成熟,成熟,便是伤害。”   燕棋的目光有些哀伤:“可是,成熟,也是种毁灭。”   燕徽似乎愣住了,他避开燕棋的目光:“或许吧,但是活着才有希望不是么?”   燕棋沉默。   燕徽:“别想那么多了。”   “燕画做官对你有什么好处?你明知她不过一个女子,若是被查出来,便是死罪。”   “我有我的用处。”燕徽淡淡道。   燕棋:“到底要怎么样?”他吼起来:“不要以为我们还小,就什么都不知道!这么多年你招兵买马,积蓄实力,是为了什么?”   燕徽:“既然你知道了,我也不隐瞒。我在为你打天下。”   燕棋怔住: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   燕徽指着墙上庞大的地图:“看到了吗?整个大贞朝,都在这上面,我可以把它全送给你。”   燕棋愣了好久,才道:“你在说什么胡话?”   燕徽不语,沉沉的看着燕棋,燕棋后退:“我不要。”   “为什么不要。”   “我从小想的最多的便是,爹能欣赏我,我们一家在一起开开心心的,娘再也不会因为你的薄情而哭泣,燕画可以在家里,而不是在孤寂的无云山上……”   “不。”燕徽好打断他:“你想的很简单,以前我也想过这种生活,和我心爱的女人,生下几个孩子,白天我教孩子们读书认字,晚上就抱着他们去看星星……”   燕徽看着另外一面墙上的画,说的一脸神往。那画上画着一片小树林,林里隐藏着一栋小房子,院子里,几个孩子在玩耍,一个女子在一旁似乎在做衣服。不远处,一个男人在砍柴。   燕棋看着那幅画,目光不明。   “如你所想,这画是我曾经的梦想,本来就要实现了,可是……”燕徽闭嘴不语。   燕棋:“怎么不说下去?”   “等得到了天下,我就会告诉你原因。不要想着去查我,查不到的,”燕徽笑的自信:“知道原因的人,除了我,全死了。”   燕棋的心里抖个不停。   曾经他觉得燕徽可怕,因为他的缜密心思,如今他觉得燕徽或许是个疯子。   燕棋向门口走去。   燕徽又道:“不要去阻拦燕画的脚步,不然我让她死在京都,你要是不相信,就试试看。”   燕棋的身子软软的蹲在地上。他抱着头,痛苦难当。   燕徽走过来,抚摸他的头发:“儿子,相信爹,爹是为你好,这天下爹都送给你。”   “这天下不是你的,你凭什么送?!”燕棋的眼里有泪。   “很快就是我的了。”燕徽笑的自信。   燕棋闭上眼,燕画,我该怎么做?   “我要去京都。”   燕徽笑:“去吧,我相信你的能力,也相信你足够冷静,不会干出傻事。”   燕棋径自走出房间,沐浴着外面的阳光,冰冷的心总算有了暖色。   韩旌坐在窗台前发呆,燕露走过来:“不要再等了。”   韩旌依然不动。   门外有人敲门,燕露喊:“什么事?”   “小姐,燕画小姐来信了。”   “哦?”燕画嘴角轻挑,她拍拍韩旌的背:“韩公子,跟我一块去吧。”   韩旌犹豫了一下,点头。   燕徽坐在上座不语,大夫人面色沉重,燕棋面无表情。   二夫人拿着信纸,笑个不停。   燕露和韩旌坐在一边。   燕徽:“你们的婚礼也该办了,就这两天吧。”   韩旌点头:“好。”   燕画无聊的站在大殿里,听着周围的大臣向圣上启奏。   明逸早就发觉她的心不在焉,便道:“若是无其他事就退朝吧。太傅,跟我到书房来。”   燕画猛地清醒:“是!”   明逸指着桌上高高堆积的奏折:“太傅既然是太傅,就该做好分内之事。这些奏折,太傅理应看一看,也好对我朝多了解一些。”   燕画看着那些奏折,眼睛开始抽筋。   “怎么不说话?”   燕画:“皇上你饶了我吧,女子无才便是德,更何况,依朝纲而论,女子不能参政的。”   明逸笑:“我怎么不知太傅居然是女子呢?”   “你!”燕画低下头不语。   “太傅不如换一种身份吧?”   “什么身份?”   “入后宫做我的妃。”   燕画愣住,脸有些发烫:“开什么玩笑?!”她挥挥手:“我去看奏折。”   明逸在她身旁坐下来:“我教你看奏折。”   燕画颔首:“是。”   明逸兴致勃勃的说着,忽然觉得肩头一沉,燕画居然睡着了。   明逸挑眉。   燕画醒来的时候,发现明逸居然保持着一个动作半天不动。   吓得立刻跪在地上。   明逸拍拍发麻的肩膀:“没事,太傅能如此接近我,我是高兴的。”   燕画觉得浑身不自在。   明逸:“天色已晚,不如……”   “臣家中还有娇妻。”   明逸瞪她:“你!”他顿住,“你等我一下。”   张弦忐忑不安的坐在那里,明逸微笑:“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,就不要见外了。”   明香固执的站在那里不动,张弦仍旧不安。   燕画:“如果皇上不在这里,就好了。”   张弦惊的拉她:“相公……”   明逸毫不介意:“吃饭吧,吃过饭,我们上街去玩。”   吃过饭,张弦和明香都不肯上街,燕画只好跟着明逸上街去。   明逸兴致依然很好,看见什么物事都要讲一番,燕画无聊的应着。   “明公子!”   明逸回首,韩澈走上来:“这位是上次那个……”   明逸笑道:“燕画。”他看向燕画:“韩澈。”   燕画点头,算是问好了。   韩澈:“你们要去哪啊?”   明逸:“闲来无事,随便逛逛,你呢?”   韩澈:“我也是。”他看看天色:“后天我就要离京了,今晚我们不醉不归?”   明逸点头。   三人找了个酒楼,点了酒就喝。   明逸道:“有下一个目的地了,所以要走吗?”   韩澈摇头:“我小时候跟我哥失散了,现在我知道他在哪里了,准备去找他。”   明逸:“原来如此。”   燕画无聊的听着他们说话,不经意的一瞥,看到楼下有个人站在那里看自己,是上次送信的小厮。   “我出去一下。”   明逸眯眼问:“去哪?”   “我会回来的。”说完下楼了。   韩澈:“他怎么这么听话?上次不是很嚣张的样子吗?”   “那是因为我抓到了她的软肋。”   “是什么?”   明逸笑而不语。   燕画看了信,站在那里许久不动,直到有人拍她的肩膀,回头,是明逸。   “等你好久了,站在这里干什么?”   燕画摇头,跟着他回到酒楼。   韩澈吃惊的看着燕画疯狂的灌酒。   “他怎么了这是?”   明逸沉重的摇头:“我也不知。”   燕画喝的有些醉了,也开始语无伦次:“你说,感情是不是都是假的?”   明逸有些愕然,问:“怎么了,莫非你的娇妻不要你了?”   燕画闭着眼睛:“不过一月有余,他便要娶别的女人了,还是我妹妹……”   韩澈没听清楚:“他说什么?”   明逸摇头:“我也没听清楚。”他扶住燕画:“她喝醉了,我送她走。”   “好。”韩澈站起来:“下次我来京都再来找你。”   明逸点头,直接将燕画抱了起来。   翌日,燕画醒来,想起昨晚的事,觉得生气,又丢脸,生气韩旌的不忠,丢脸是在明逸面前。   张弦端了醒酒汤:“你说你怎么了,怎么想起去喝酒了?虽然皇上已经知道你是女子,他不怪罪,别人呢?”   燕画毫无精神:“张弦,韩旌要娶我妹妹。”   张弦愣住了,这段时间,她当然听燕画提过韩旌,燕画每次说起他都很高兴。   “不会吧,你听谁说的。”   燕画:“昨晚来了封信。”   张弦:“燕画,你回去吧。”   “理由呢?皇上允许吗?”   张弦想了想,道:“如果我死了呢?”   燕画灵机一动:“对呀,我怎么没想到呢?!”   中午一个消息传遍了京都,说是皇上新封的太傅,他夫人上山去进香,不料马车突然失控,连人带车滚下了悬崖,尸骨无存。   燕画抹着眼睛,好辣呀,明香找的辣椒太毒了!   明逸看她一直抹眼泪,关切的道:“没事吧?我知道你很难过,可人死不能复生,节哀的好。”   燕画红着眼睛道:“可是我答应过她爹要好好的照顾她,皇上,我得送她回家乡,虽然没了尸骨,但是我必须回去,给岳父一个交代。”   明逸点头:“好,一个月,你必须归来。”   “是。”   燕城。   燕府。   “夫妻对拜!”   二夫人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。   燕徽和张裕笑容虚伪的坐在上座,看着这一对新人。   就在他们快要最后一拜的时候,一个家仆冲进来:“老爷不好了!”   韩旌顿住,燕露猛地掀开头盖,全场安静下来。   燕徽气定神闲:“什么事?”   小厮将怀里的信递到燕徽手上,看了看张裕,闭嘴不说话。   燕徽忙打开信:“……张弦亡……不日即归……“   张裕:“什么?!”抢过信,老泪纵横:“我的女儿啊……”   燕徽目光涌动,沉默不语,他看了看燕棋,燕棋摇头,意思是自己不知怎么回事。   燕露看了看呆住的韩旌,轻声道:“你不是要反悔吧?”   韩旌犹豫:“我……”   燕露的泪水立刻流下:“你把我一个人抛在这里,这么多人看着你忍心吗?”   韩旌依然犹豫。   燕露面色一正:“你家的生意,你要不要管?”   韩旌神色黯然了。   最后一拜终于成了。   燕画执意不让张弦跟她回燕城,张弦不允,于是只好让张弦带了人皮面具,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官道上。   燕画在马车里闷的不行,无聊的掀起窗帘,恰好与一个人的视线对上。那人骑着马,是韩澈。   燕画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   韩澈:“我不是说了吗?我要找我哥。”   燕画猛地一惊:“你哥……是不是叫韩旌?”   韩澈瞪大眼:“你怎么知道?”又将马靠近燕画的马车。   燕画下马车,换了匹马,与韩澈并肩行走在路上。   “怎么不说话?”   燕画用手挡着眼,避开阳光:“你要我怎么说?”   韩澈:“嗯?”   燕画不知道韩澈是否可信,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,想想算了,安全为上,便道:“我跟你哥认识半年了,听说他成亲,我特地赶回来的。”   “哦。只是我哥办喜事,那你办的却是……”   燕画叹口气。   韩澈:“节哀顺变。”   燕画挑眉,只能点头。   韩澈:“想不到与哥哥数年未见,再见时已经成了亲。你知道我嫂子是谁吗?”   “她,呃,是我妹妹。”   “什么?”   “那么惊讶干嘛?”燕画不满道:“你嫂子是我妹妹,燕露。”   “哦。”韩澈打量着燕画的脸。   “你看我干嘛?”   “我在想,你能长成这个样子,想必你妹妹的姿色也不会差吧。”   燕画轻蔑的斜视了他一眼。   “听说你一直在外游荡?”   韩澈笑:“是啊,你想知道什么?”   燕画:“这江湖上,谁最厉害?”   韩澈想了一下:“若是二十年前,自然是白浪比较厉害!”   “嗯,白浪我听说过,听说拜心教的灭亡就是因为他。”   “不止拜心教,还有一个天心教,也是因为白浪而灭亡的。”   燕画惊住。   韩澈:“我是听那些前辈说的,他们说拜心教的前身便是天心教。不知道是不是与白浪有仇,兴起一个,白浪就灭一个。”   “有机会我倒想见见他。”   “他已经消失很久了,二十年了,不过他还是很有名。听说他好像练了什么武功,可以永葆青春。”   “哦,是么?”燕画从来都不相信那些永葆青春的话。   韩澈继续道:“也有人说,拜心教会灭,是因为教主手下的两个护法背叛了教主。”   “为什么要背叛教主呢?”   “不清楚,只听说拜心教灭了后,白浪和那两个护法一起失踪了。”   燕画点头:“那如今江湖上最厉害的人呢,是谁?”   韩澈邮箱了一下,说道:“我只知道两年前是燕青最厉害。”   燕画:“燕青?”   “嗯。江湖中总有些人武功很强,却隐居起来,谷声就是其中一个。谷声这辈子只收过两个徒弟,燕青是其中一个,只是可惜他做了天海阁的阁主,听说他死后袁因把他的尸骨带回了青云山。哦,袁因便是谷声的另一个弟子,青云山是谷声隐居的地方。”   燕画点头,关于燕青,她知道的比韩澈多,她好奇的是袁因,那个貌似和她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人。   “袁因现在在哪,你知道吗?”   韩澈:“听说他一个月前回到了青云山。”   “什么?”燕画惊愕,心里暗骂,靠,郑医那个老头,居然没有派人来告诉她,也怪她自己孤陋寡闻。   “江湖上让人钦佩的人多了,我认识的一个叫林执,他和谷声是好朋友,和袁因的关系也不错。”韩澈一言带过,似在隐瞒什么。   “你好像还有话没说。”   韩澈摇头:“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。”   “说吧,我好歹也是你大哥的朋友。”   韩澈犹豫了一下,道:“袁因和林执很相爱。”   燕画顿住。   韩澈:“我就知道不说的好,你肯定觉得恶心吧……”   “谁说我觉得恶心了。”燕画猛烈反驳,在她那个世界,已经见多了,不就是GAY嘛,想不到啊,袁因居然……哈哈哈哈!   “你没事吧?”韩澈见燕画笑个不停,小心翼翼的问。   燕画摇头:“我是佩服啊,袁因,嗯,不错!”   韩澈老不自在的看着她。   燕画:“我说没事就没事。”她想了想,道:“我顺道去一下沉香谷吧。”   韩澈:“那里迷阵重重,进不去的,再说谷主郑医还有规矩……”   燕画摆手:“我知道。”她道:“郑医是我师叔。”   这下韩澈愕然了。   “不过我不是袁因。”   “我自然知道你不是袁因。”   “何以判断我不是袁因?”燕画好奇了。   韩澈看着温暖的天空:“你知道燕青为什么会死吗?”   燕画摇头:“没人告诉我。”   “燕青横行于天下,却爱上了师弟袁因,尽管他们以前素未谋面。谷声会收袁因做弟子,就是因为袁因和燕青太相似了。他们一样的优秀,性格上也颇相似。   都说太相似的两个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,可是他们却是例外。   我不知道袁因是不是也爱着燕青,只是燕青死后,袁因一直顶着他的名字在江湖上做好事,所有人都知道燕青已经死了,却没有人当着袁因的面去揭穿。”   “那燕青到底是怎么死的?”   “这就要问天海阁现任阁主了。”   “传童?”   “嗯。”韩澈点头,“传童的父亲早死,是燕青帮他支撑起天海阁的,所以传童非常爱燕青,因此对袁因下了天绝地灭……”   燕画惊住,她听无云讲过,天绝地灭是这江湖上最毒的毒药。以前或许有救,现在中了就没救了。   “……天绝地灭只有沧海雪莲可解,燕青很久以前吃过一朵,便与袁因换血,并将毕生功力传给了袁因。所以他死了。”   燕画不语,她听无云说过,自从燕青死后,有人侥幸上了沧海,发现沧海的雪莲全部枯萎了。从此天绝地灭真的无药可解了。   燕画:“那和林执有什么关系?”   韩澈:“袁因最先遇到的是林执。”   燕画:“那是……”   “林执在见到袁因的第一面时就喜欢上他了,可惜那时候的袁因年少轻狂,并不懂情爱之事。我肯定你不是袁因,就因为我在林执那里见过袁因的画像。”   燕画笑:“原来如此!”   韩澈:“唉,林执也真是可怜。”   “可怜什么?”   “你说呢,袁因在外游荡了两年,林执明知道他在哪里却不能去找。”   燕画点头,这道理很简单。   “我想,下一次见到林执的时候,袁因应该就在他身边了吧。”   燕画跟着点点头。   韩澈方才道:“郑医怎么是你师叔呢?”   燕画:“我师父和郑医是师兄弟啊。”   “你师父?”韩澈盯着他。   燕画摆手:“不是谷声啦,是谷声和郑医的大师兄,无云。”   “没听说过。”   “没听说过算了。”燕画也懒得说。   燕画看着远处,怪不得每次传童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,想必他一直都很难过吧,毕竟是他下的毒。   就这样行了几日,路上有了阻碍。   燕画的人有十几个,都是皇上派给她的人,还有一辆马车,张弦带了人皮面具当做丫鬟和明香坐在里面。   韩澈直接就是一个人。   前面站了一大堆黑衣人。   “谁是韩澈?”   燕画扭头:“看来是找你的。”她策马,准备从那些人旁边走过。   为首的黑衣人喊道:“站住!”   “管我什么事?”   “和韩澈有关的,同样杀无赦!”   燕画瞪大眼:“靠,韩澈,你的仇家可真狠!”   韩澈一脸迷茫:“仇家?”他晃晃脑袋:“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仇家?”   燕画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:“我日啊!”   黑衣人懒得听他们废话,手一挥便涌了上来。   燕画立刻弃马飞到马车上:“大家保护好马车里的人!”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,不是应该保护好太傅大人吗?   燕画:“都愣着干什么啊?不听我话了是不是?”   立刻,所有人都围在马车旁边。   明香的脑袋伸出来:“姑爷……”   燕画的食指放在嘴边:“嘘!好好呆在马车里。”明香听话的缩回脑袋。   韩澈:“你护好你的人就对了。”   燕画嘴角轻挑:“那是,你的事跟我没关系。”   韩澈无奈的一笑,拔剑上阵。这些天他已经知道燕画的性子了,有时候看似挺好的,有时候跟个无赖似的。   那些人下手果然狠,韩澈的武功是不错,只是那些人精通的是布阵。只留下了几个人去对付燕画,可能没想到燕画的功夫不错吧,三两下就被解决了。   燕画高喊:“你行不行啊?”   韩澈有些吃力:“他们这是布阵,单打独斗我没问题,可布阵就……哎哟!”   燕画捂了一下眼睛,再睁眼果然看到韩澈的手臂上添了道伤,血汩汩的向下流,浸透了宝蓝色的衣衫。   韩澈:“燕画,你们快走啊!”   燕画摇着脑袋:“不行,你好歹也是韩旌的弟弟,再说你也比你大哥强的多。”说完她纵身一跃,与韩澈站在一起。   韩澈瞪眼:“你来做什么?”   燕画笑了一下,手中剑反刺了一下,背后的人便惨叫着倒在地上。   “阵法我知道一些。”燕画道。   不多时人已经解决了。   韩澈捂着手臂虚虚的站在那里,燕画从那些人身上找到了一个令牌,上面写着“天海阁”。   “怎么会?”燕画愕然。   “怎么了?”   “是天海阁。”   韩澈混不在意:“天海阁啊,本来就是替人杀人的,只是不知是谁跟我有仇。”   燕画:“我说的不是这个,传童,那个阁主,跟我关系不错的,我们认识好多年了,他不可能对我下杀手。”   “你们认识?”韩澈有些惊讶。   燕画面色沉重:“我得找个机会去问问他。”   “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   燕画继续摇头:“传童不是这样的人。”   韩澈不语。   燕画:“还是先包扎你的伤口吧。”   韩澈点头。   一路上都没有客栈,在他们打算露宿荒野的时候,见到了一个山庄,在夜色中发着零星的光。   “流年山庄?”燕画念道。   敲开门,山庄里只有两个主人,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,并且很好客。   “我叫邵朗,这是我夫人钟离影。”   燕画颔首:“真是麻烦你们了。”转头,韩澈站在那里,似乎疑虑重重。   燕画碰了他一下:“喂,你在想什么?”   韩澈盯着山庄的主人:“我总觉得这两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。”   邵朗笑了一下,看看自己的夫人,道:“想不到这么多年了,还有人记得。”   韩澈猛地拍脑袋:“白浪,白浪是你们的叔叔对不对?”   钟离影笑:“没错。”   燕画一脸茫然。   韩澈道:“我不是跟你说过吗?白浪收养过一个孩子,便是这位夫人。”   燕画恍然大悟:“哦,原来如此。”   邵朗:“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年了。”   “白浪大侠回来过吗?”   钟离影摇头:“没有,不回来也好,便证明他是好好的。”   邵朗拍拍她的后背,转而道:“你们今晚好好休息吧。”   翌日便离开了流年山庄。   走在路上,又遇到大批黑衣人,比昨日的人多的多。   燕画:“到底想怎么样?”   韩澈不语。   两方人再次打起来,这次的人训练有素,燕画和韩澈措手不及。   燕画心慌的看着那些人将守护马车的人一个个解决掉,马车里的人岌岌可危。   燕画奋力的打着,直到听到明香的惨叫。   燕画惊住,眼里开始泛红,她反手一挥:“天昏地暗!”   瞬间,树林里的落叶飞舞起来,凌厉的割破了黑衣人的喉咙!   韩澈惊呆了。   剩下的黑衣人也呆住了。   有一个道:“你是袁因……”   “我才是袁因!”   转眼间,多了两个人,一个身着青衣,笑的自信帅气,一个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。   韩澈大叫:“林执!”   来人正是袁因和林执。   燕画看着袁因:“你是不是从21世纪来的?”   袁因愣了一下:“你也是。”   燕画点头,眼泪汪汪的,老乡见老乡啊!   “明香!”燕画转身,张弦正抱着明香哭泣。燕画冲过去,张弦哭着道:“明香为我挡了一剑……”   燕画握拳:“可恶!”脸色止不住的难过。   袁因挑眉:“让我亲人伤心,你们罪不可恕。”说着随手一挥,那些人像落叶一般轻飘飘的倒在地上,了无声息。   韩澈再次惊呆,如今的袁因功力非同小可。   燕画抱着张弦:“别伤心了。死者已矣。”   张弦已经睡着了。   袁因道:“她受惊吓过多,让她好好睡一觉吧。”   燕画点头:“真是苦了她了。”   韩澈:“为什么隐瞒皇上,故意造出你娘子已死的假象?”韩澈已经知道明逸便是欧阳明逸,当今的皇上。   燕画犹豫了一下,终于拔掉发卡:“我是个女子,怎么可能娶男人呢?”遂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番。   韩澈久久不语,不知在想什么。   袁因:“果然是21世纪来的,大胆激灵!”   燕画嘿嘿笑着。   林执:“21世纪,到底是什么地方?”   袁因:“生我养我的地方。“   燕画叹气:“回不去也好。”   袁因不语。   韩澈突然想起一件事:“那晚你喝醉了,你说的人就是我哥吧?你喜欢我哥?”   燕画愣住。   袁因和林执同时看向她。   燕画点头:“是。”   “那我哥为什么要娶你妹妹。”   “我也想知道。”燕画挥手:“不是我的那杯茶就不是我的那杯茶。”   袁因笑:“好男人多了去,21世纪的人岂会在乎?”   “对。”燕画笑:“想那么多做什么呢?”她挥挥手:“我睡觉去了。”   韩澈看向林执:“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?”   林执笑,挽住袁因的手:“从今以后,我们一起仗剑江湖。”   袁因回握,笑的坦然。   韩澈:“真羡慕你们……”   袁因和林执笑而不语。   翌日,袁因和林执便走了,说是代燕画去找传童。   燕画依然身着男装,韩澈却不自在起来。   张弦执意不要再坐马车,燕画只好又买了匹马,三匹马并行在大道上。   韩澈:“回去你打算怎么办?”   燕画面无表情:“他们已经成亲了,我能怎么办呢?”燕画看看张弦:“等葬礼一过,我们就回京都。”   韩澈:“回京都?你要继续做官,你是个女人,总不能一直流连朝堂吧?”   燕画:“唉!”   “又怎么了?”   “皇上知道我是个女子。”   韩澈大惊:“什么,那他……”   燕画沉默。   韩澈定下心:“皇上对你有情是不是……”   “不知道。”燕画:“我烦着呢!”   韩澈不再说话,只是看着燕画雌雄不辨的脸发呆。   燕画只顾看着天边的夕阳。   张弦沉浸在失去明香的悲痛里。   不日到达燕城,张裕早就派人守在城门口,张弦提早被安排在城外的小镇上,韩澈守着她。   燕画抱着一个骨灰瓶进了张府。   张裕抱着骨灰瓶痛哭。   燕画:“娘子尸骨无存,我只好拿了她平时穿的衣服,带的首饰,烧了放在这里。”   张裕依然痛哭。   燕画:“娘子虽去,岳父却依然是我的岳父,燕画会代娘子好好孝敬岳父的!”   张裕终于抬起头:“贤婿啊!”   燕画无比僵硬的看着他的老泪纵横。   燕棋自然是高兴的,对他来说,张弦死了也好,燕画就不必娶她了。   燕徽面色依旧如初,大夫人是喜极哭泣,二夫人冷冷的站在一旁,嘴角带着得意,燕画自然是懂她的意思。   不久,韩旌便带着燕露过来了,燕露嫁给韩旌,自然是住在韩府。   韩旌有些悲伤的看着燕画,燕画却从来都不看他。   二夫人执意不让她好过。   燕画正打算跟母亲再说一句话时,二夫人便道:“燕画啊,你许久未归,不知道你多了个妹夫,韩旌,我听燕露说,你们以前是认识的?那正好,亲上加亲啊!”   燕画面色不动。   燕露已经凑过来:“姐,你怎么不说话?”   燕棋冷冷的准备上前,燕徽的传音大法却使了出来:“你何不看看燕画的能力?”   燕棋顿住。   燕画笑的很自然:“妹妹,真是恭喜你了,姐姐没有及时赶回来,不过你们的礼物还是不能少的。”她拿出一块玉佩:“这是韩旌的家传之宝,一直在我身上,今天就给你吧。”   韩旌愕然,燕露咬牙切齿,忍着怒气接了过来。   韩旌却夺过玉佩:“这玉佩怎么在你手里?”   燕画:“是韩澈交给我的。”   燕露:“给我!”   韩旌摇头,刚要解释,燕露却道:“怎么,只有燕画配拿?我不配?”   韩旌摇头:“不是……”   燕露哭着跑开了。   二夫人吼了一句:“韩旌你愣着干什么,赶紧去追啊。”   韩旌如梦方醒,踏出大厅门口。   燕棋走过来:“燕画!”   燕画:“哥,我很想你。”   “我也是。”   燕画转而看向燕徽:“接下来要怎么样?”   燕徽意有所指:“先陪你娘说话吧。”   燕画了然,扶着大夫人,与燕棋一起进了内室。   安顿好大夫人,燕画去燕徽的书房。燕徽望着墙上的地图发呆。   燕画刚要发声,燕徽已经开口:“看到了吗?”   “什么?”   燕画顺着燕徽的视线:“这不是大贞朝的地图吗?”   “是啊,以后会是我燕家的地图。”   燕画怔住:“你说什么。”   燕徽回首,坐正身子:“听说皇上很重视你。”   燕画:“是。”   “那就好。”燕徽道:“皇上手里有块令牌,可以调动三十万大军,你想办法把它弄来。”   “要令牌做什么……”   燕徽看着她,燕画醒悟:“你要造反!”   燕徽赞许的看着她:“不愧是我的女儿。”   燕画:“你来真的?”   燕徽不语,燕画:“原因是什么?”   燕徽:“等你哥当上皇上,我会说是什么原因。”   “我哥?”   燕棋从门外走进来:“与我无关。”   燕画顿时明白,都是燕徽的意思。   燕徽:“不管你们现在怎么样,谁都无法阻挡我的脚步。我是一定要欧阳王朝完蛋的。”   燕棋依旧沉默。   燕画皱眉。   “不要想着拒绝,阻挡我的人,通通没有好下场。”   燕画:“一路上的杀手,不会是你安排的吧?”   燕徽:“你是说天海阁吗?”   “果然是你!”燕画愤怒了。   燕徽摆手:“不是我。”他冷静的说道:“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些杀手,自称是天海阁的属下,而在江湖上横行肆虐。但是据我所知,天海阁阁主传童并没有下达那些命令。”   燕画面上不动,心里却惊动了,燕徽知道天海阁的情况,天海阁一定有内奸。   “那些人很奇怪,虽然得罪了很多人,但是总的来讲,他们的目标是燕城。”   燕棋抬头:“燕城?”   燕徽:“我想,或许那个皇帝已经知道了我要谋反。”   燕棋:“那你还让燕画去靠近那个皇上!”   燕画看着燕徽,目光变幻不定。   燕徽:“这是险棋。”   燕棋笑的惨然:“我们都是棋子,是不是?”   燕徽:“这天下得了,都是你们兄妹两个的。”   燕棋:“我们不要。”   燕徽不再说话,眼里的坚定却是谁也不能阻拦的。   夜里燕画便偷偷的赶往小镇,去陪张弦,韩澈连夜赶回韩府。   见到韩澈总算将事情解释清楚。   燕露方才知道那块玉佩一直都在韩澈的手上,韩旌根本没有送什么玉佩给燕画。   一番寒暄只好,等燕露走开了,韩澈切入正题:“哥,为什么娶的是燕露?”   韩旌不语,最后说:“你不懂。”   韩澈笑:“怎么可能不懂?我在外面的阅历其实比哥多的多。”   韩旌无奈只好将事情说了出来,韩澈长了个心眼。   翌日,韩澈和燕画碰头,韩澈叮嘱燕画帮他查这件事,燕画允。   大街上,燕画为张弦买些必备用品,迎面便碰见了韩旌。   韩旌:“你过的怎么样?”   燕画一脸坦然:“皇上很赏识我。”   韩旌点头:“过的好就好。”   “哥!”   韩旌转头,韩澈正走过来,手里拿着一个包袱。   韩旌问:“你怎么在这里?这包袱是你的?”   韩澈:“不是啊,是燕画的。”   韩旌有些愣怔   燕画:“韩澈,我们打算去京都。”   “你们,一起?”   燕画点头:“是啊。”   韩旌神色微微黯然,最后他点头:“我有事,先走了。”说完转身走开。   韩澈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有些不忍:“哥……”   可是韩旌并没有回头。   韩澈回头:“小时候,我爹很忙,我哥是对我最好的人。燕画,他很爱你……”   燕画侧开头:“太晚了,你不觉得吗?   韩澈:“到底怎么回事,你查清楚了吗?”   燕画:“我二娘设计你们韩家生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,除非有人肯出手帮忙,不然韩家就没有了。”   韩澈低下头:“是这样?”   燕画:“或许,如果当时我在这里就不会出这些事了,但是或许也是天意注定吧,我离开了。”   燕画接过包袱:“走吧。”   张弦的葬礼很快便办完了,燕画和韩澈回了京都,沿途暗地里带走了张弦。   走了几日,到了沉香谷。因为燕画并不知道天海阁的所在,只有等在这里。   池祥跟着郑医学的有模有样的,整日里不是看医书,便是上山采药,一天里,除了吃饭时间,燕画基本上是见不到他。   好不容易逮住一次,池祥在闻药草。   “我说我在这里就你一个亲人,你还这么忙,不抽一点时间陪陪我?”   池祥依然不看她一眼:“我是为了以后做打算。”   “什么打算?你在这里呆着,郑医不会虐待你的,难道你要去外面行医赚钱?”   池祥终于抬头:“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,就知道钱?”   燕画坐下来:“那你这么努力是为了啥?”   池祥:“以你所说,你以后恐怕会很危险,或者说你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陷阱,万一将来你遇到了危险,说不定我的医术可以救你一命呢!”   燕画:“哦,这样啊。不过我的武功这么高,会有人能伤到我吗?”   池祥:“有时候身体上的伤不算什么。”   燕画走近他:“我说你来这里以后,是不是被人打击了?怎么说话这么成熟呢?”   池祥沉默了一会,终于道:“我是受了打击。”   “啊?”   “我没你那么幸运,一醒来就有个武功超级棒的师傅守在你身边。我到这里的时候,穿的破破烂烂的,就像一个乞丐。在沉香谷附近的城镇里都快饿死了,我当时饿的有些发烧,所以也不知怎么的,就到了沉香谷外,雪容出谷的时候看到了我,就把我带了回来。醒来后,郑医便说要收我做弟子。”   燕画先是愕然,然后是难过:“对不起,池祥,我不知道……”   池祥摇头:“没什么,现在不也活过来了吗?”他笑的很自然,可是燕画却……   池祥依然在观察草药,燕画却出来了,她抬头看着外面的太阳,阳光刺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。   虽然以前的生活很辛苦,可是我确实怀念21世纪了,那里虽然人情冷漠,可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来说,还是没有很多阴谋的。   在这里呆了很久,我是真的累了。   “燕画!”   燕画慌忙抹掉眼泪,回头看,张弦走过来:“燕画,你哭了?”   “没有,是阳光太刺眼了。”   张弦“哦”了一声,道:“这谷里挺大的,我们去走走吧。”   燕画点头:“好。”   他们住的这边是山谷,那一边却是草原和树林。池祥经常到山谷上面去采药。   燕画站在广阔的草原上看着山谷顶端:“你说那里是什么地方?”   张弦疑惑:“那不是郑医采药的地方吗?”   “那山谷的另一边呢?说不定又是另外一个世界。”   “或许吧。”张弦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。   “你怎么了,有心事?”   张弦:“还是觉得对不起我爹。”   燕画认真的说道:“我说些话,你可别怪我说的难听。我总觉得你爹不是真心的难受。他不过是看中了我们家的利益而已,就连当初那个聚会也是他的计谋。就是因为我爹看穿了他的计谋,才让我哥去参加的,因为我爹也想利用你爹。”   张弦看着燕画,表情变了又变。   燕画不忍心的撇过头。   张弦清了清嗓子:“反正我现在已经死了,没什么了,真的,我不在乎。”   燕画:“这里就我们,你若是难受了,哭一场也是可以的。”   张弦摇着脑袋,然后泪水就掉下来了:“其实我也知道我爹是什么样的人,只是我娘去世的早,他是我唯一的亲人,我还是……”   燕画把她的脑袋抱进怀里:“别想那么多了,只要他好好的,不就好了。”   张弦微微点着脑袋。   天渐渐转黑。   燕画突然道:“如果能有一场流星雨就好了。”   “流星雨?我只见过一两颗流星。”   燕画随即的哼起F4的《流星雨》来。   张弦在一边静静地听着,随后又有声音附和上来,燕画没有回头就知道那是池祥。   池祥看着天空,声音沙哑的唱着,张弦诧异的看着他们两个。   池祥拍拍她的肩膀:“别想那么多了,以前我们遇到多少困难,不是都挺过来了吗?”   燕画:“我还是觉得累。”   池祥:“你应该打起精神,等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,就来沉香谷隐居吧。”   燕画笑笑,点头:“还好有你在。”   池祥笑笑:“饭雪容已经做好了,赶紧来吧。”说着先行走了。   张弦:“你们认识很久了吗?”   燕画:“恩,我们是认识最久的。可以这么说,这里的人即使是我哥,也比不上我对他的信任。”   张弦点头,她以为燕画的意思是,池祥是她最爱的人。   燕画:“我现在有很大的麻烦,我想把你留在这里。”   张弦张大眼:“什么麻烦?会不会有危险?”   “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?不要担心。走,吃饭去。”   袁因没有来,却让天海阁的人送来了信,信里说了去天海阁的路线。   即日,燕画和韩澈便出发了。   到了天海阁,传童和袁因,林执在一个院子里坐着聊天。   传童:“那些人不是天海阁的。”   燕画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   “你知道?”   燕画点头,道:“我想天海阁可能有内奸。”   传童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   燕画淡淡的道:“我爹要造反。”   袁因和林执惊异。   “这次我回去他亲口告诉我的,他甚至希望我和我哥去帮他,不过我们自然是不感兴趣的。他说的时候提到,最近江湖中出现了一些杀手,以天海阁的名义行凶,主要目标是燕城。”   燕画想了想,接着道:“我当然不相信天海阁派人去对付燕城,恰好我爹也说,那些人不是天海阁的。你说他这么有把握,定然是他在天海阁按了眼线。”   传童表情沉重:“我也觉得似乎有人在刻意监视我,为了不打草惊蛇,所以我就没说。”   袁因沉思了一会儿说道:“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的陷阱?”   林执点头:“我们忘记了一个关键人物。”他看向燕画。   燕画:“你说的是皇上?”   林执点头:“他是个皇上,不可能对江湖上的事情无动于衷。”   燕画开始想:“如果真是皇上搞的鬼,在他任命我做太傅之前就一定调查过我的身份,知道我来自燕城。”   传童:“可他依然这么做了,或许是为了让你父亲放松警惕。”   燕画:“心机好深啊。”   袁因:“这里的人都隐藏的很深,你小心一些。”   燕画点头。   传童:“什么叫这里的人?”   袁因摇头:“无可奉告。”   传童:“你还在埋怨我?可是若不是你,他现在还在我身边!”传童站起来,冲着袁因吼道。   袁因也站了起来,表情淡然:“虽然已经过去了,也是你先下的手,我还是要跟你说抱歉,毕竟,在你心里,只有燕青是你的亲人。”   传童本来想揍袁因一顿,此刻看着袁因那张脸,却下不了手了。   “他们都说你和燕青长的很像,他们说的对,你们长的很像,个性太相似了,每次我愤怒的时候他总能有办法让我安下心来……”传童转身,向院子外面走去,背影孤单,微微颤抖着。   林执眉头紧皱。   燕画已经呆了好久,韩澈说的果然是真的,她看向袁因,袁因有些哀伤的看着传童。   林执握住他的手:“不要难过了。”   袁因:“我和燕青再怎么像,也无法代替他,去照顾传童。”   林执微微一笑:“传童已经长大了,他会找到属于他的那个人。”   袁因把脑袋靠在林执的肩膀上:“林执,等所有事都做完了,我们就呆在沉香谷里,再也不出来了好不好?”   林执点头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   回头,看见燕画看着他们。   袁因忙站直身子:“别看了。”   “就看一眼,介意什么,我又不排斥。”   袁因挑眉:“你是腐女?”   燕画猛然点头:“yeah,yeah!”   袁因直接拉着林执走:“别乱想了,真是!”   燕画在背后撅着嘴:“怎么啦吗,真是的!”   回到传童安排的院子里,韩澈在那里等她。   “怎么样,事情解决了?”   “没有。”燕画一脸沉重:“我想我们都被设计了。”   韩澈:“什么意思?”   燕画便将事情说了,只是瞒过了燕徽要造反的事情。只要韩澈知道,说不定就会告诉韩旌,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,因为韩旌的妻子是最能搞事的燕露。   韩澈:“那我们还要回京吗?”   “回。”   “很危险的,万一他把你留在宫里呢?”   燕画挑眉:“有本事他就试试!”   韩澈急了:“你不害怕?”   “有什么可怕的?”   韩澈:“我……我这不是担心你吗?”   燕画愣住。   韩澈没有看她,却说道:“燕画,我喜欢你。”   燕画眨眨眼:“你开什么玩笑?”   韩澈正色的看着她:“我没有开玩笑。”   燕画:“我以前喜欢你哥。”   “你说了是以前。”   “或许我现在对他余情未了。”   “我相信我可以打动你的心。”   燕画有些无奈了。   “你不明白吗?你哥的不坚定,让我现在对爱情有些排斥了。更何况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,我还不想考虑这一方面。”   韩澈笑:“没关系,我可以等的。”   燕画本来还要再说些什么,她眯眼看了韩澈一眼:“你爱等就等吧!”转身回了房间。   韩澈站在院子里:“为什么我哥可以?”   回到京都,欧阳明逸便开始召燕画入宫,交代了她一大堆事情,都是身为太傅应该做的。   打着哈欠看着奏折,一旁眯眼的明逸突然说道:“燕画,如果有人要我的江山,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?”   燕画立刻清醒:“臣不敢妄言。”   “恕你无罪,你说说你的看法吧。”   燕画咬牙,死就死吧!   “若皇上是好皇上,自然是跟着皇上的。”   “若我不是个好皇上呢?”   “……看过臣的考卷了,皇上明知道臣的答案,何必多问?”   明逸站起来,看着金色的大殿:“这是父皇留给我的江山,我自然是死守它的,就是死也只能死在这里。”   燕画无语。   明逸侧头看着墙上的一副画像:“其实我不想过这种日子的。”   燕画暗想,不妙,这皇上说的越多,自己离死就越近!   “皇上,臣有些累了,不如臣先告退?”   “难道你也不愿意听我说话?”明逸虽然没看她,可也知道他表情不好看。   “臣不敢。”   ……   “父皇在世的时候,我过的最开心。我父皇这一生只有一个女人,便是我母后,所以那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特别开心。”   明逸叹口气,“可是我娘有时候是忧郁的,她总是坐在窗边发呆,每当这时候,我父皇便会自动出去,不打扰她,我问父皇这是为何,父皇告诉我,母后在思念一个人。一个他们心怀愧疚的人。”   燕画的好奇心被吊起来。   明逸依旧看着画像发呆。   “这江山是父皇跟他一个好友一起打下的,在最后一战的时候,他们发生了分歧。”   “为了谁当皇上?”   明逸摇头:“不是,为了一个女人,就是我母后。他们是一起长大的,我母后温柔贤淑,深得父皇和他朋友的喜欢。我父皇知道他的好友是志在必得的人,但是我母后爱的是我父皇,所以为了能在一起,母后便主张让我父皇去夺皇位,我父皇也为了他和母后的将来,与好友分裂。才有了如今的大贞朝。”   燕画想了一会儿,总算大概听明白了。   “那先皇的那个好友呢?”   “失踪了,从我母后成为皇后的那一刻,他就不见了。”   明逸有些疲累的坐回金座:“父皇临走时告诉我,那个好友一定在伺机谋反,即使母后死了,他也要得到母后的尸首。”   “会这么执着吗?”   “当然会。”明逸道:“我父皇看人很准,更何况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呢?”   明逸揉揉眉头:“我想他已经动手了。”   “那皇上去阻止他呀!”   “我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。”   “具体?也就说,你知道他的大概位置?”   明逸睁开眼,看着燕画:“大概在燕城。”   燕画顿住,莫不是自己的爹?   明逸:“我知道你来自燕城,这次回去可有什么发现?”   燕画:“是发现了一点踪迹,但是还没有查出来。”   明逸:“燕画,我相信你。”   燕画腹诽,你真的相信吗?你若是相信,你就不会试探我。   回到太傅府,韩澈还没有回来,毕竟一个人要逍遥还是需要资本的。他在京都里有些商铺。   燕画坐在书桌前,出神的看着窗外。   “大人!大人!”一个家仆跑进来:“宫里来了人,召大人即刻进宫。”   燕画疑惑的站起来:“怎么可能,我刚从宫里出来,怎么又让我进宫?”   “不知道,那个公公宣了皇上的口谕便急匆匆的走了。”   燕画想了想,也不换衣服,穿着白色锦衣便向宫里赶去。   “皇上在御书房里等大人呢!”已经有一个小太监等在宫门口。   燕画不言其他,直接去了御书房。   推开门,里面灯火通明,明逸坐在高高的皇座上,似乎在看奏折。   燕画叩膝着地:“不知皇上召臣有何事?”   明逸这才抬头:“刚才送来急报,燕城已经谋反了。”   燕画睁大眼,还未说话,明逸又说道:“据说首领是燕徽。”   燕画立刻垂首:“臣不知。”   “你真的不知道吗?”明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:“我也想相信你,可是你是燕徽的女儿,是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帮他?”   燕画摇头:“我没有帮他!”   “是么,那你回到燕城的那天,燕徽和你在书房里说了什么?”   燕画猛的抬头。   明逸笑的张狂:“很惊讶是不是?你也不想想,这天下是我的天下,它发生了什么事,难道我真的不知道吗?”   燕画不说话。   “本来你这次回来,我就想,如果你老实的告诉我你爹要谋反的事情,我就会放过你,你可以继续做我的太傅,哪怕做我的皇后!”明逸一脸失望:“可是你还是让我失望了……”   燕画愣怔了一会儿说道:“江湖上那些以天海阁为名的人是你派的?”   “没错,我要江湖人自相残杀,不费一兵一卒,未尝不是好办法。”   燕画心里百转千回,很多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。   “你无话可说了吗?”   燕画:“是,我无话可说。”   欧阳明逸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,燕画抬头应对。   过了几秒,明逸挥手,大殿里立刻出现了很多打扮严谨的人,燕画猜那是大内密探。   “皇上要杀我?”燕画缓缓的站起身。   明逸摇头:“不,我不杀你,我说过,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事情,是个好办法。你是我对付你父亲的筹码。”   燕画自嘲的笑:“那你就错了,燕徽对我们这些儿女从来都是不在乎的。”   明逸没有接她的话,却道:“燕画,你老实说,我算不算一个好皇帝?”   燕画微低着脑袋,良久抬头:“算。”她点头,那么肯定。   欧阳明逸又笑了:“你曾经说过,如果我是个好皇帝,你就愿意保护我的江山。”   “是,我说过。”   “现在你要实现你的诺言了。”   燕画目光不明:“当然。”她吸口气,“今日是我自愿留在这里的,皇上并没有威胁我。”   明逸的手一直背在背后,此刻握的紧紧的。   “那很好。”明逸依然微笑:“爱卿就在这里呆几日,等事情过了,我自然会放了你。”   燕画弓腰:“多谢皇上。”   欧阳明逸转身,欲回后殿,燕画却说话了。   “我知道,若是事情解决了,皇上赢了,那我也就活不了多久了。可是皇上就那么有把握,能杀死我?”   欧阳明逸不明的回头。   “我也说过一句话,要是天不亡我,我怎么样都会活着走出去。”   欧阳明逸看着她沉静的面孔,想起他们第一次在御书房里见面的时候,燕画曾经说过这句话。   “我知道你有这样的实力,但是无所谓。”他甩甩衣袖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  燕画颓然的站在原地,那些大内密探已经隐了身,这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。   明逸回到寝宫,坐在床上,握紧的手终于松开。   你说了我想听的话,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。难道真是我父皇和母后欠你爹的,所以你要折磨我的心,是不是?   明逸把头埋进双膝。   韩澈坐在马车里,视察了一天,搞得他疲累不堪的。  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。   韩澈提起精神:“怎么了?”   外面没有人回答。   韩澈眯眼,谨慎而快速的掀开帘子,果然几只箭向着自己的脸庞急速飞来。幸好他早已料到,多年的武功底子让他飞快的闪下了马车,下一刻,马车成了破木块,零碎的躺在地上,马儿惊慌的跑了。   韩澈看着围了一圈的黑衣人:“你们是什么人!”   “主上有令,对于韩澈,杀无赦!”   韩澈愤怒的挑眉:“你们主上是谁,倒是嚣张啊!”   那些人训练有素,直接上阵了。   韩澈小心的避开杀招,不一会儿看到太傅府的方向飘着浓浓的烟,能听到远处热闹的街道上有人在大叫:“太傅府着火啦!快来人救火啊!”   韩澈一急,便受伤了。   在看到那剑刺来的时候,韩澈以为自己完了,不料从天而降了一个人,迅速利落的救了他。   昏昏沉沉中,那个人问他:“有没有看到燕画?”   韩澈慢吞吞的答道:“不知道,太傅府着火了……”便因失血过多晕过去了。   燕棋叹口气,将韩澈交给同行的人,嘱咐他们照顾好韩澈,便匆匆的赶往太傅府。   太傅府已经成了一片火海,燕棋着急的寻找着,可是火势太厉害,他亲眼看到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出房门,就被火焰给淹没了。   “燕画!燕画,你在哪里?”燕棋茫然的喊着:“你出来好不好,哥来了!”   经过一个小厨房的时候,燕棋看到了一个年级很大的老头,正吃力的向门外爬,他赶忙跑过去,将那老头拉出来。   老头被浓烟呛了,一直不停的咳嗽,燕棋急着寻找燕画,安置好老头就要走。不料那个老头拉住他的裤腿:“咳咳!你是不是要找我们大人?”   燕棋:“对,我是她哥哥,你知道她在哪里?”   “被皇上招进宫里去了,幸好去了宫里,不然……”他说着晕了过去。   燕棋站起来看着黑夜,眉头紧蹙。   回到他们住的地方,韩澈还没有醒过来。   燕棋想了想,决定去宫里一趟,看看燕画是不是真的在那里。一个手下跑进来:“少主,老爷让少主去见他。”   “我爹,他也来京都了?”   “是。就在城东。”   燕棋皱眉,还是跟着这个人走了。   明亮的宫殿里,燕画坐在软榻上看着地面发呆,燕徽已经行动了,燕棋呢,他应该会阻止的,如果燕徽忙着谋反,那她娘呢,会有人去照顾她吗?来这里这么长时间,她已经把大夫人当成了亲娘。   突然眼前地面上出现了人影,她惊讶的抬头:“爹?”   燕徽一身黑衣,英姿飒爽的站在她面前,仿佛年轻了好多岁。   燕画惊愕的看着四周:“那些大内密探……”   “已经被我解决了。”燕徽毫不在意的说。   “那你来这里,要刺杀皇上?”   燕徽走到窗边:“不。这样杀掉他太无聊了。”   燕画:“你不会是来救我的吧?”   燕徽猛的回头,伴着一个拳头。实战经验不多的燕画立刻中招了,她的身子飞快的撞上御书房大殿的雕龙石柱上,重重的落在地上,嘴里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。   燕画想说话却说不出来。   燕徽:“御书房的大内密探已经被我的人给替代了,明天他们会带你去见皇上。”   “带走我……不是能去掉他手中的一个筹码吗?”燕画吃力的问道。   “不!”燕徽摇着食指:“我要让天下人看到,皇上有多凶狠。你不知道吧,太傅府已经烧毁了,京都里的人都以为你已经葬身火海,若是明日他们看到被皇上凶狠折磨的你,你说他的皇上要怎么当下去?到时候,我就会公布我的身份,那时,所有人都是支持我的。”   燕画坐起来,背靠着石柱:“先皇虽然和你们共同爱的那个女人在一起了,可是他们都在愧疚。”   燕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。   “他们知道你的个性,为了你不打扰到他们的幸福,所以才去夺了这个皇位,在你失踪后,他们还是很想念你。”   燕徽疯狂的笑起来:“人都死了,你说这些话还有意思吗?我要去太庙,即使死了,我也不会让他们安心的守在一起!”   他走过来,掐住燕画的脖子,看着她猛烈的咳嗽:“你是我的女儿,为什么要帮他们?我本来想,得到这个天下后,我只要她的遗体,这个天下都是你和燕棋的。可是你们为什么都不要?”   燕画被掐的厉害,说不出话来,终于晕了过去。   燕徽笑的狠厉:“晕过去也好,毕竟你也是我的骨肉。”说着手里下猛劲。   昏迷中的燕画觉得四肢痛的不可抑制,想叫,却觉得似乎被点了哑穴,只能呜咽在喉咙那里。   翌日燕画醒来的时候,是在一个高台上,台下有很多人,最近的重重的御林军,外面是京都的老百姓,再外面,是穿着绿色衣服的军队,为首骑马的是燕徽,他身旁的马上坐着燕棋。   燕棋目光里满是心疼。   燕画这才发觉自己四肢无力的贴着地面,整个身子被地面冻得发抖,开始她也以为是冻得,最后突然发现是疼的,因为她四肢俱废,成了一个废人。她想说话,却觉得声带似乎也坏了。   在有了这些认知后,燕画终于流下眼泪。脸贴着地面,让那些泪水流淌在地面上。   燕徽此时说话了:“欧阳明逸,你看看你是怎么对付你的臣子的?!”   “燕徽,这是你做的对不对,你怎么忍心?她是你的……”   燕徽打断他:“少废话,各位,当年这人的父亲抢了我的皇位,若是他肯为百姓做事,做一个好皇帝,我自然是不在意这个皇位的,可是各位看到了,新任的太傅被他折磨成了什么样子?”燕徽继续说道:“昨晚太傅府的火便是皇上放的,本来今日他要对天下宣布太傅府失火,太傅因此去世,不过他没想到他的阴谋被我识破了……”   燕徽满意的看着老百姓好奇的表情,接着说:“……我昨晚派人潜进宫中才发现太傅其实是被皇上私下里关起来了,还备受刑罚!各位,京都的人都知道,太傅是个好人,皇上却如此对他,是对不对?!”   “不对!不对!……”   场面混乱起来,燕徽得意的挑眉,小子,和我斗,你还嫩了些!   欧阳明逸眉头紧蹙,却只能沉默,所有的一切都没料到,他以为燕徽不会动手这么快,毕竟燕画还在这里,可是他没想到燕徽可以狠心到对自己的女儿下手。   欧阳明逸捏紧了手指,看着燕徽得意的面容,努力保持冷静:“燕徽,太傅燕画是你的什么人,你不敢说吗!”   底下的人又议论起来:“燕徽,燕画,看年龄应该是父子吧?”   “一定是的,真是的,早些不造反,等自己儿子靠近了皇上再动手!”   “心机好深啊!”   “到底听谁的呢?”   ……   ……   ……   燕徽叹口气:“不错,燕画是我儿子……”   燕棋恍然看向父亲,眼里满是失望和难过。   “……我儿子本来是帮皇上治理国家的,他甘愿放下上一代的仇怨,去为天下人出力,可是皇上却这么对待他,不是小人是什么?”   燕徽说完,看着欧阳明逸,他在赌,赌欧阳明逸会不会说出燕画的真实性别,其实赌的还不是欧阳明逸到底有多喜欢燕画。   燕画侧身躺在地上,紧闭着眼睛,若欧阳明逸说出了她的真实性别,她有可能会被当众脱光衣服验明正身。她在等欧阳明逸的承认。   可很久过后,欧阳明逸却道:“不错,燕画是燕徽的儿子……”   燕画有些惊讶的睁开眼,才发现欧阳明逸离她并不远,仅在十步之外。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,欧阳明逸扭过头来,看她的目光里不止愧疚,还有难过什么的。   燕画重新闭上眼睛,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相信了……   欧阳明逸看着燕画闭上眼,安然的躺在地上,心里的一个东西仿佛永远的去了。他抓紧心口,看着台下议论纷纷,吵吵嚷嚷的人们,一口血突然喷出,然后昏迷在一片“皇上!皇上!”的呼喊中。   燕画听着周围的吵闹,意识渐渐远去。   场面彻底乱了起来,燕徽带着自己的人向宫里进军。燕棋趁机冲向台上,抱住伤痕累累的燕画:“燕画,你醒醒!”泪水滴落在燕画的脸上。   前面燕徽回过头,燕棋装着冷静的站起身,挡住燕徽寻找燕画的视线。   “我去内宫,外宫就交给你了!”   “好的,爹。”   燕徽离去。   燕棋想了一下,招过一个信任的小兵:“把她送到沉香谷外面。”   “是,少主。”   那个小兵抱着衣衫褴褛的燕画上了一匹马,向城外驰骋而去。   过了几座山,天渐渐转黑。   路渐渐模糊起来。   小兵有些分不清方向了,背后又想起马蹄声。   回头,是几个杀气沸腾的黑衣人:“老爷有令,将燕画就地解决!”   小兵匆忙的打量了一下地势,连忙弃马向山上奔去,燕画在他背上又咳出一口血来。   “小姐你要挺住!”   燕画迷糊的睁开眼睛,前面似乎是悬崖。   那个小兵停了下来:“抱歉小姐,属下不能完成少主的命令了。”   燕画笑:“要是不怕,我们就跳吧。”   小兵为她的笑容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:“属下不怕。”   小兵背着燕画向悬崖下纵去。   后面的人追至悬崖边,静立了一会儿便离去了。   悬崖下,一黑一青两条身影飞纵而过,接住掉下悬崖的两个人之后,旋即落在半山腰上。   袁因看着怀中的苍白面容,面无表情的道:“燕徽,我要让他生不如死。”   林执摸摸小兵的脉门:“疲累过度,只怕活不久了。”   “好好埋了吧。”   燕棋赶往沉香谷。   “燕画怎么样?”   郑医茫然的看着他:“燕画?她不是在京都吗?”   燕棋:“怎么可能?”   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   燕棋抱头坐在椅子上:“我爹废了他的武功……”   郑医面色不动:“燕家的人还真是狠心啊,燕画不是你妹妹吗?你怎么照顾她的?”   燕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手臂:“我不配做她哥哥,为什么当初去京都的不是我!”   郑医:“好了,你还是赶紧去找她吧,以你所说她已经是个废人,你应该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。”   燕棋醒悟,往屋外奔去。   袁因从门外走进来,郑医:“这样好吗?”   “燕棋还是有些优柔寡断,若不是他的这个缺点,燕画不会伤成这样。”   郑医“哦”了一声。   袁因依然看着郑医,郑医:“你看我干什么?”   袁因叹气:“求师叔……”   “不要求我!”郑医忙闪开:“袁因你尽得我真传,你救不了的人我也救不了。”   袁因颓然:“那怎么办?她醒来只怕会绝望的要自杀。”   郑医:“这或许是命吧。”   袁因挥手:“不可以,她和我是从一个地方来的,我不会看着她就这样下去!”   郑医皱着眉:“你别急啊!”   “我能不急吗?”袁因:“成了废人,便是生不如死。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她!”   说着就要出门。   郑医拦住他:“哎哎哎!”   “干什么?”   “我有办法的。”郑医似乎下了决心。   袁因疑惑的看着他的犹豫不决。   燕画是被疼醒的,池祥就在她身边。   燕画吃力的喘着气:“你……哭了?”   池祥皱眉:“谁说我哭了,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哭?”   燕画看着房顶,笑了笑:“没想到我混的这么惨啊,武功被废了,还整个成了废人……奇怪,我还能说话?”   池祥:“我只能救你这个。”   “没事,能说话已经很不错了。”   池祥:“我学了这么久,没想到还是帮不了你。”   燕画:“有你在这里已经够了,真的,我已经懒得祈求什么了。”   池祥:“你饿了吧,我去拿些吃的。”说完就直接走出门。   门外袁因和郑医正走过来。   郑医:“去哪。”   “她饿了。”   郑医点头,准备进去,池祥拦住他:“不要了师傅,燕画现在很难过,我想她是不想见到人的。”   郑医:“我去看看她的伤势。”   池祥盯着地面,声音沉稳的说道:“我知道她伤的有多重,现在我只希望他过的舒心,我不希望她再难过,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,让我感觉……这个世界是肮脏的。”   郑医刚要说话,袁因拦住他:“师叔有办法。”   池祥不相信,郑医的真传他也得到了。   郑医指着山谷的另一边:“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去那边吗?因为那边住了三个人。”   “谁?”   郑医:“江湖上消失了很久的人,一个叫叶炽,一个叫叶烦,还有一个叫风萝安。”   袁因惊呼:“不会吧?”   郑医:“我骗你做什么。当年江湖传闻,他们三个失踪了,其实他们是隐居在百花谷了。沉香谷的另一端便是百花谷。”   袁因:“那你怎么不早说。”   “应人之事,怎可泄露,这不是不忍心看你们两个难过嘛。”   池祥:“我现在过去!”   “算了。”郑医挥手:“还是我亲自去吧。”说完他看了看紧闭的屋门,转身向山谷上面走去。   袁因拍拍池祥的肩膀:“别担心了,郑医这么说,他一定有把握。”   “我是难过,以前我们两个是孤儿,但是最苦的时候也不过是饿肚子,可是来到这里,到处都是陷阱和心机,我们承受不了这么多……”   袁因:“可能是我比较幸运,我刚来这里的时候遇到的是我师傅谷声,他对人很好,教会我很多道理,即使在后来遇到过困难,我依然维持自己的原则。这个世界或许不完美,但是不要因为它的不完美就改变我们的心。”   池祥:“其实刚看到燕画变成这样的时候,我恨不得杀了这里的所有人,可是想想,若我这么做了,岂不是不公平,总有一些人和我一样无辜。”   袁因笑了一下:“现在也不用想那么多了,燕画一定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的,等恢复了,我想她可能还会回京都。”   池祥猛的看向他:“回京都?”   “对,燕棋还在京都,燕徽霸占了皇宫,这天下要乱了,我们都是来自21世纪的人,人生观是相似的,你想想就明白了。”   池祥无奈:“以燕画的个性她确实会走,她要救出燕棋,毁掉燕徽的阴谋,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时代。”   袁因:“更何况燕画用的身体是本来那个燕画的,燕徽算是她爹,她一定会去的。”   池祥点头:“是啊。她还是赶快好起来吧。这么多事等着她做呢。”   燕画昏迷了很久,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看到床前站着两个人,一个是郑医,一个不认识,穿着白色飘逸的衣衫,年纪轻轻的不过二十出头,最吸引人的是他的容颜。   燕青长的邪魅张狂,袁因属于那种帅气嚣张,燕画雌雄不辨,这个人却包括了全部,他站在那里,眼睛清澈如水晶,却无意间睥睨着整个天下。   郑医:“你醒了?”   燕画一直盯着那个人看。   郑医笑道:“你不是很崇拜叶炽吗?他现在就站在你面前!”   燕画睁大眼睛,这就是传说中的叶炽,果然永葆青春,长久不衰。   门打开,又进来一个穿着穿着深绿色轻装的人,和叶炽长的有些相似,一脸沉静,却同样年轻的不可思议。   “二哥。”叶炽回头喊了他一声,那个人走过来笑着捏捏叶炽的脸颊:“她怎么样?”   叶炽点头:“没问题的。”   那人此时才看向燕画,看出燕画的疑惑,他笑着解释:“我是他二哥叶烦。”   燕画才开口:“叶烦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吗?”   郑医摇头:“不过是换了一种身份罢了。”   燕画:“为什么要换身份?”   叶烦揽着叶炽的腰身:“为了跟炽在一起啊!”   燕画惊愕:“你们够厉害!”   袁因走进来:“是厉害,你以前想看到,在这里全看到了。”   池祥跟在身后,快速走过来,握住燕画的手:“燕画,你有救了!”   燕画:“真的?”   “叶炽能救你的。”   燕画看向叶炽,叶炽翩然一笑。   燕画看了看所有人:“张弦呢?”   袁因:“她想知道她爹的情况,我让林执保护她一起去了。”   燕画“哦”了一声。   叶炽:“好了各位,都先出去吧。我要开始做事了。”   人都退了出去,叶炽走过来,袖子一挥,燕画便晕了过去。   叶炽一脸疲惫的走出来,一个穿着火红色衣服的女孩凑上去:“三哥,你终于出来了。”   叶炽笑着点头,叶烦走过来:“她嚷了很久,就是要进去看你。”   叶炽抱住风萝安:“那是,她跟我近嘛!”   叶烦不高兴的撇撇嘴。   叶炽这才看向郑医:“只要让她好好休息一个月,我想就没事了。”   池祥:“谢谢你。”   “没事。”叶炽挥挥手:“我们走了。”说完,三人使着高超的轻功,一瞬间纵过了山谷,消失在山谷的最顶端。   袁因看看天空:“林执怎么还没有回来?”   郑医:“以他的武功,没事的。”   袁因顺带跟着点头,脸色不豫的和郑医一起进屋。   京都。   林执依旧一身黑衣,跟在张弦的身后。   “前面便是你爹现在呆的地方。”   张弦踏出一步,林执拦住她:“你要做什么?”   “我去找我爹,让他不要这样!”   林执摇头:“你在说什么笑话,到了这一步,谁都不可能收手,你还是跟我走吧,免得牵连进去。”   “那怎么办,我们在沉香谷里过的安然无忧,外面这些百姓呢?燕画告诉过我,她爹是个心狠手辣,不念亲情的人,百姓有这样的皇上会遭殃的。”   林执依旧面无表情:“会有办法的,我们先回去吧,看看燕画的伤有没有办法治好。”   张弦无奈的点头,混在百姓里出了城。   林执顾忌着张弦是弱女子无法长途跋涉,特意放慢了脚步。夜渐渐转黑,林执打量着周围的环境,总算看到前方似乎有个破庙。   庙里有火光,推开破烂的大门,里面有十几个人,打扮很普通,但是眼神很戒备,林执甚至看出他们身上有种非凡的气质。   特别是有一个穿着酱色衣服的人,一直盯着张弦看,林执看了看没有张弦,见她没有注意到,便也没有说话。   林执也不理会他们的眼光,径自带着张弦到庙的另一边,饱了稻草均匀的铺在地面上,让张弦坐下。   林执也拿出火石点了火堆,在那里打坐。   因为他们吃完饭没有多久,所以并不饿,张弦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休养生息。   另一端,落了好几堆火,十七个人分散的坐着,最中间坐了两个人,一个穿着黑绿色的衣服,一个便是盯着张弦看的那个人,他穿着酱色的长衫,虽然朴素,却有种威严的感觉。   在发现林执和张弦没有其他动作之后,穿着酱色衣服的人说道:“现在天下大乱,哪里才是安身之处?”   黑绿色衣服的道:“燕徽只顾着京都,却忽视了江湖,我们可以隐藏在江湖中。”   “话是这么说,燕徽准备了这么久,在江湖上也是熬了这么多年,能让我们相信的人可不多。”   黑绿色衣服的人沉默着,似乎在想什么。   “你在外面最久,可知有合适的地方?”   “……确实有个地方,但是……”   “但是什么?”   “据说那里不参与外面的世事,只怕也不会让我们贸然进去。”   “什么地方?”   “沉香谷!”   林执竖起耳朵,张弦没有武功,所以没有办法听到。那一边的人并没有注意到。   “我听过这个地方,听说那个谷主还有其他条件?”   “没错,他在谷口设了迷阵,除非看到一个病人和黄金,否则是不放行的。”   酱色衣服的人沉思了一会儿:“没有其他办法吗?”   “那个谷主便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郑医,他在江湖上也是有些朋友的,若是能寻得那些人的帮助,或许有法子。”   酱色衣服的人叹道:“若是以前燕画或许能帮忙,只是如今不知她是否还活着,燕徽那么残忍,会放过她吗?”   林执心里百转千回。   庙外有声响,林执当即起身打开庙门,一朵蓝色的烟花绽放在空中,张弦跑出来,满脸希冀的看着林执:“这烟花代表什么?!”   林执嘘口气:“我想燕画已经没事了。”   张弦跳起来:“太好了!”   林执笑笑:“外面冷,我们进去吧,速度快的话,只要两天便可到达沉香谷。”   张弦点头,乖乖的进去了。   刚进去,黑绿色衣服的人便站了起来:“敢问兄台刚才说的可是沉香谷?”   林执微微颔首。   “在下有事请求。”   林执看着他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   “我们遇到了麻烦,想去沉香谷躲避一段日子。”   林执:“沉香谷从来不惹无谓的麻烦。”   “……那敢问兄台是什么人?”   “林执。”   黑绿色衣服的人先是惊愕,然后欣喜的走过来:“兄台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林执?”   “没错。”   “那么林大侠与沉香谷谷主的关系一定很好,请兄台答应我们的请求。”   林执: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   黑绿色衣服的人犹豫了,酱色衣服的人站起来:“你们刚才可是提到燕画?”   林执:“是又如何?”   “我和她是朋友。”   林执挑眉:“直接说你是谁好了。”他看向深绿色衣服的人:“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吧?”   黑绿色衣服的人点头,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人,酱色衣服的人顿了顿,道:“我是欧阳明逸。”   张弦讶然:“……皇上?”   林执表情不变:“果然是,明天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。”   深绿色衣服的人忙道:“多谢林大侠!在下是明朗,是皇上的近身侍卫。请多指教。”   林执坐回原位:“废话不必多说。”   张弦刚回到沉香谷,便问:“燕画呢?”   雪容:“她在树林里练剑。”   张弦惊喜的向树林跑去,雪容看向林执身后的人:“这些人是……”   林执:“当今皇上。”   雪容了然,身旁的西默看了看欧阳明逸,对林执道:“袁因也在树林里。”   林执笑:“谢啦。”他转身:“这便是沉香谷了,这位是谷主的女儿雪容姑娘,女婿西默。他们会带你们去见郑医的。”说完直接去了树林。   西默伸出手:“走这边。”   欧阳明逸看着树林的方向,明朗低声道:“爷,复国的事情最重要。”   欧阳明逸黑密的睫毛黯然的垂下:“走吧。”   袁因在树林里指导燕画练功,看到林执回来便高兴的拉着他去了别处,张弦仔细的打量着燕画,看着看着就哭了。   “哭什么,我这不是没事吗?”   张弦:“你当我不知道你伤的很重吗?我们以后就呆在这里好不好,不再出去了。”   燕画只是笑笑,没有说话。   张弦这才想起:“皇上也来了沉香谷。”便将他们相遇的事情告诉了燕画。   燕画想了想,道:“我们帮他重新登上王位吧。”   张弦愣了一下,点头。   “若是成功了,我爹……”   燕画:“放心,我不会杀他的。”   “燕画,谢谢你,这么宽容。”   燕画摇头,什么话也不说。   张弦看着她:“我总觉得这次见到你,你很不一样了。”   燕画看着手里的剑:“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,受过这么大的伤害,想回到以前是不可能的。”   欧阳明逸见到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袁因,也见到了郑医,郑医直接便拒绝了:“我这只是小山谷,留不起你这贵客,还是走吧。”   明朗为难的看着林执,林执却只是看着身旁的袁因。   袁因感受到这种尴尬的气氛,他笑了笑,道:“师叔,你年龄大了,折腾不起了,你去睡觉吧。”   郑医赌气:“不睡,谁知道你们会把我的沉香谷搞成什么样子!”   袁因:“我保证,不会殃及沉香谷的。”   “你这小子和燕青一样最会捣乱,我才不会相信你!”说完才发觉自己提了一个敏感的名字,他慌忙看向袁因,哪知袁因依然面带微笑,只是右手指节泛白。旁边的林执关心的看着袁因的神色,边对郑医瞪了一眼。   郑医自知理亏,便沉默不语。   雪容走过来:“爹,你就听袁因的吧。”   郑医转头,西默同样看着自己,他只好低头:“好吧。”   三人走出房门。   欧阳明逸刚要说话,又有人从外面走进来。   欧阳明逸惊讶的睁大眼睛:“燕画……你没事了?”   燕画笑的淡然:“多谢皇上关心,燕画的伤势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。”   欧阳明逸本来有好多话想说,比如向她道歉,当初为了私心将她留在宫中,才会让她受伤那么重,比如这段时间他过的很苦,可是他还想再见她一面,比如……   可是燕画笑的淡然而客气,抹掉了所有温馨的过去,曾经作为朋友,那段日子过的是如此的惬意,只是这样的日子再也没有了,也无法回到过去。   “……那就好。”   燕画:“我们已经在准备中了,皇上不日便可回到宫中。”   欧阳明逸有些惊异:“你有什么办法?”   袁因解释:“我们召集了江湖中的很多人,足以对抗燕徽的兵力。我们也会用一些办法去收买百姓,赢得人心,在适当的时候,全力一击,相信不会让皇上失望。”   欧阳明逸想了一会儿,道:“多谢各位,各位的大恩,欧阳明逸今日谨记在心,以后必当报答。”   林执:“报答的方法很简单,燕画帮你呢,不过是希望你能做一个好皇帝,老百姓过好了,我们在这里也会安心的。”   欧阳明逸郑重的抱拳:“欧阳明逸一定会做到。”   袁因:“那就好。天色已晚,皇上这些日子也够劳累的,早些休息吧。”说着拉着林执便出去了。   明朗看出自己主子有话要说,刚要退出去,不料,燕画却先行一步,飘到了门外。   明朗顿住:“爷……”   欧阳明逸摆手:“都过去了。”他抬头看着屋顶,那些欲流的泪水又回到眼中,消失不见。   张弦还没有睡,等着燕画回来。   “你跟他有没有说什么?”   燕画脱掉外衫:“说什么?”   张弦:“皇上他是喜欢你的。这两天我们在路上,他虽然没有说,可是我知道他其实很想赶快见到你。”   燕画:“是么?张弦,那些都已经过去了,我已经不在乎了。欧阳明逸是个做皇上的料,他知道在国家大事间,应该放弃儿女私情,他做的很对,他也确实做到了,我从不怪他。但是也并不代表我原谅了他。有些伤痕有了就是有了,怎么也无法消除的。”   张弦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   欧阳明逸整日呆在宫中,外面的事情他射门都不知道,只有袁因、林执和燕画忙的不可开交,不在谷中。   他无聊的走在谷中,见到一个炼药房,走进去,里面有个人在看医书。   “欧阳明逸?”   “你认识我?”   池祥挑眉:“若不是你,燕画不会被人害成那样!”   欧阳明逸心里满是苦涩:“确实是我的错。”   池祥“哼”了一声:“她在外面帮你做事,你倒是在这里空闲的很。”   欧阳明逸:“我也想帮忙,只是他们都不让我插手。”   池祥:“当然不能让你插手。一将成万骨枯,自古以来的事,功高盖主,也是所有君王忌惮的事情,你现在落魄了,难保将来不会为害燕画他们。”   欧阳明逸摇头,怎么可能,哪怕以后自己再也回不去,也不会再伤害燕画,绝对不能!   “不会了,若真要这样,我先自刎。”   池祥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,他冷哼了一声,道:“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。”   燕露端着一些饭菜,走进一个屋子,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,床上躺着一个人,便是燕棋。   “哥,吃饭了。”   燕棋闭着眼睛不动。   燕露笑:“你不是恨爹吗?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报仇。”   燕棋依然不动。   “燕画已经死了,你又何必执着,只要你顺着爹的意思,这天下将来都是你的。”   燕棋:“你有完没完,出去!”   燕露冷眼看了他一下,放下饭菜,转身出去了。   屋外,韩旌站在那里:“怎么样,还是不吃吗?”   燕露:“不吃就算了,他要是死了,也不是坏事。”说着看看韩旌。   韩旌摇头:“不要把主意打在我身上,我可没有那个心。”   “要是我爹真的给你,你也不要吗?”   韩旌摇头。   燕露:“你弟弟是这个性子,你也是!哼,没出息!”   “没出息,你还不是嫁了我?”   燕露一甩袖子:“行,我认栽。”气冲冲的走了。   韩旌叹口气,回到在京都住的地方,韩澈已经从外面回来了。   “澈!”   “哥。”   “还是没找到?”   韩澈摇头:“没有她的一点消息。”   韩旌:“或许岳父说的是对的,她真的已经去了。”   韩澈猛摇头:“我不相信,她那么厉害,怎么会?”   韩旌也摇头:“澈,你不知道她伤的有多重。那日,我混在老百姓里面,看到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,岳父说她已经成了废人,连话都不能说。”   韩澈:“欧阳明逸不是喜欢她吗?怎么可以这么残忍?”   “君心难测。”   韩澈痛苦的坐在椅子上。   韩旌:“岳父找你是希望你为他做事是不是?”   “我不会听他的。”   韩旌没有说话,燕露却走进来:“你不要为燕画报仇吗?”   韩澈愣住。   燕露:“你是个男人,难道不该为心爱的女人报仇吗?”   韩旌喊:“燕露!”   燕露瞪他一眼,看着韩澈说道:“是男人就站起来,为我爹做事,也算是报了仇。”   韩澈犹豫,韩旌苦恼的叹口气。   庭院里,只剩下了韩旌和燕露。   韩旌:“我总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。”   “怎么不一样了?”   “以前的你很单纯,像个小妹妹,现在我觉得你心机好重。”   燕露笑:“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,是你没有发现罢了。”   韩旌:“我已经想明白了好多事,只是来不及了。”说着他看了看燕露隆起的肚子。   燕露轻抚着腹部,得意的看着他。   韩旌闭上眼睛,仿佛看到以前的燕画,一脸灿烂的站在他面前,那些画面仿佛就在昨日。可是寒冷的风吹在身上,告诉他,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。   在谷中呆了将近两个月,燕画终于再次出现在欧阳明逸面前。   燕画果然召集了很多江湖人,京都里再次纷乱起来。   ……   ……   ……   昨日的画面再次重演,不过这次穿龙服的是燕徽。   两方人马对峙,那一端燕徽威凛天下的坐在那里,这一端欧阳明逸散发着无言的威势。   燕徽:“好久不见啊,欧阳明逸!”   欧阳明逸:“今日我来这里,便是要重新回到这皇宫中。”   燕徽:“哦?是么?”他整理着自己的袖子:“那你要怎么回到这里呢?你的兵力全部归于我的麾下,你认为你还有什么力量,跟我对抗?”   欧阳明逸:“这天下不仅是皇上的天下,也是天下老百姓的家,我会继承我父皇的意志,去守护好这个国家,这里的百姓!”   燕徽:“说的真好听!”他站起来:“你那么残暴,怎么会爱护老百姓呢?”   欧阳明逸手一指:“燕徽,那残暴是你的!”   周围的老百姓开始议论纷纷。   燕徽不语。   欧阳明逸看了一眼东南方向,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:“诸位,燕画太傅是燕徽的亲人,但不是他的儿子……”   百姓哗然!   “……燕画是燕徽的女儿!”   百姓开始议论:   “女儿?女子怎么可能做官呢?”   “是啊!女人怎么可以参与朝政呢?”   “莫非是燕徽让他女儿这么做的?”   “有可能,不然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把皇位抢到手了呢?”   ……   ……   ……   燕徽眼神犀利:“我儿子已死,你怎么说都可以。”在燕徽的认知里,燕画已经跳下悬崖死了,尸骨无存,即使活着也是个废人。   欧阳明逸深吸口气:“燕画并没有死去。”   燕徽瞳孔收缩,他谨慎的看着周围,并示意亲信随时做好准备,只要燕画一出现,就杀人灭口。   “燕徽叛变的前一日,我知道了燕画太傅的真实身份,所以便将她囚禁在宫中,哪知燕徽为了诬陷我这个帝王,居然狠心对自己的女儿下狠手,让燕画四肢俱废,话也不能说!”欧阳明逸说着,眼睛里尽是愤怒和心疼,还有歉疚。   燕徽笑了:“证据,百姓要的应该是证据!”   于是底下的百姓都顺着燕徽的话:“是啊!证据呢!”   欧阳明逸:“证据便是燕画本人。我相信什么证据都比不上本人吧?”   百姓都点头,燕徽眉头微皱,然后看到燕画骑着一匹白马,从东南的人群中出来。她脸上尽是淡然,无形中散发着一股气势。   “快看!太傅真的没有死!……”   燕画手一摆,一切安静下来。   燕画看着燕徽说道:“燕家根本就没有什么二少爷,有的只是大小姐,燕画。”   燕露冲出来:“你是谁冒充的?燕画已经四肢俱废,怎么可能是你这个样子?!”   燕画这才看到韩旌和燕露站在燕徽不远的地方。   燕画笑,看着韩旌:“韩旌,你真的不认识我吗?”   韩旌看到她活着是激动的,所以点头:“是燕画。”   燕画只是淡淡的对他一笑,便看向燕徽:“父亲大人,本来你从小就开始训练我和哥哥,其实就是为你以后造反做准备是吧,只是你没想到正室所生的一对儿女都不听你的话,倒是一个小妾生的孩子非常愿意追随你……”   燕露闻言,气的要冲上去,却被韩旌拦住了。   “各位都很奇怪,我如今好好的站在这里,这多亏了沉香谷的谷主郑医。”   燕露:“呵,你随便说一个人,就想瞒过我们吗?”   燕画看着四周:“郑医不喜外界纷扰,但是还是有人可以证明的,比如说郑医的师侄,袁因!”   袁因顶替燕青在江湖上做了好多事,所以他的名气确实很大,一说到他,所有的人都惊住了。   燕露:“你可以随便找个人来啊,你说他是袁因就是袁因吗?”   燕画不语,燕露:“听说袁因和林执从不分离,江湖上见过林执的人可不少,你若是让他们同时出现了,说不定我们会相信。”   燕画笑:“真的吗?”她看向后面:“你们还不出来吗?”   空中闪过两道人影,袁因和林执轻飘飘的落在燕画面前。   燕露还未说话,有好多人已经开口,证实确实是林执和袁因。   燕徽:“这天下二十年前就该是我的!”   燕画:“各位,我讲一个故事吧。”   她看着燕徽:“我爹,也就是燕徽,和先皇,以及逝去的皇后,三个人是青梅竹马长大的。二十年前,这天下并不稳定,所以他们三个一起打天下,最后也确实得到了这个天下。先皇和皇后两情相悦,无意皇位,但是燕徽也钟情于皇后,先皇和皇后也知道燕徽是不得手不罢休之人,所以他们只好先下手为强,夺了这皇位。燕徽因此怀恨在心,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招军买马,就是为了今天登上皇位!”   场面混乱起来。   燕徽拍着手站起来:“好,讲得好,真好!这个故事很精彩,可是还是要证据。”   欧阳明逸道:“证据便是我母后的书信。”   燕徽惊异:“书信?”   欧阳明逸从怀里拿出信:“是,我母后临去前,留下了一封书信。她让我小心你,也跟你说对不起。”   燕徽:“对不起?呵,你哄小孩啊!”   燕画拿过信,抛向燕徽:“你自己看看吧!”   燕徽随手接过,看着书信,表情千变万化。   燕露:“爹,你别受骗了!”   燕徽将信揉成团:“不过一封信你就想让我相信你?笑话。”信被他捏成了粉末。   欧阳明逸有些急。   袁因道:“燕徽,你何必这样呢?”   林执:“人已死,你再介意再挂念也没用。”   燕徽:“我要杀了你。”说着抽出一把剑向欧阳明逸冲来。   燕露在背后大叫:“爹!”   欧阳明逸武功虽有小成,但是燕徽的武功更厉害,燕徽可以把燕棋训练成高手,他的武功自然也是好的。   燕画眉一皱,抽出软剑迎了上去。两人激烈的打斗在一起。   燕徽:“我能把你弄废一次,就可以来第二次!”   “那次受你迫害,是没想到你可以这么狠心!”燕画反驳。   “是么?”燕徽冷笑:“你以为你的武功可以?”   燕画把剑一刺,指向燕徽,冷声道:“我师傅曾经被你救过一命,所以他才会收留我,教我武功,你对他的武功路数自然是了解的,但是有一个人你是永远也打败不了的!”   “谁。”   燕画翩然一笑:“叶炽!”   燕徽一惊:“叶炽,不可能!他失踪了的!”   燕画:“我如今的武功皆拜他所赐,你要是不信就试试好了!”   两人再次打斗在一起,其他人都仔细的看着。   欧阳明逸看着远处打斗的两人,想起他在沉香谷呆着的时候,有一次无聊了,就在草原上望着天空发呆,蓦然间远方出现了一个人影,在一瞬间就逼近他眼前。   那个人的白衣在夜风中飘飘若飞,眼眸里点缀着空中的繁星,水晶般的晶亮。   “你是谁?”   那人笑:“我是谁不重要。”他突然叹了口气:“名优还好吗?”   欧阳明逸愣住:“名优?那是我一个姑姑,你是谁,怎么认识她?”   那人看着茫茫夜空,似乎想起了什么:“她算是我朋友,当年我们分开后,她跟着你父皇回到了京都,以后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。”   欧阳明逸道:“哦,原来如此。我听母后说,名优姑姑似乎帮我爹做了一件事情,我爹本来要封她做贵妃来答谢她的,可是她什么都不要,一个人住在城郊的小院子里,偶尔过年的家宴中我才能见到她。”   那人愣了一下,低语:“是我的疏忽……”   “你和我姑姑到底是什么关系,看你的年龄和我差不多,怎么会认识我姑姑呢?”   “我叫叶炽。”叶炽笑的淡然:“我们是老朋友了。”   欧阳明逸了然的点头:“哦,这样啊。姑姑这些年过的很平淡,我父皇说她是在想念一个人,莫非那个人……是你!”   叶炽微微愣了一下,转身走了。走了很远他的声音才传来:“你的天下很快便会回到你手中,耐心等待。”   欧阳明逸看着那个身影,总觉得有些寂寥。   燕徽伤的很重,燕画持剑走近他:“如果是以前的燕画,她或许不会对你动手。”   燕徽抬头:“什么意思?”   燕画笑,低声说道:“其实我不是燕画,真正的燕画在无云山上的时候就死了,我是后来代替她的。”   燕徽睁大眼:“你到底是谁?”   燕画冷冷的瞪他一眼,道:“我不是燕画,所以对伤害我的人,我是不会放过他的!”说着她退开了几步,一剑向燕徽刺过去。   燕画志在必得的笑着,不料剑却刺进了燕棋的胸膛里。   燕画惊愕:“哥!哥!”   燕画奔过去,眼泪要留下来:“怎么是你?你为什么这么做?为什么?”   燕棋看着燕徽:“那是我们的爹。”   燕画:“他配做爹吗,有这样的爹吗?”   燕棋:“他不止是我们的爹,还是娘的相公。”   燕画猛然的想起了那个大夫人,对她特别好的那个娘。   燕画顿住了。   “娘很爱他,怎么舍得他死?”   “但娘也是不舍得你死的!”燕画吼道。   远处林执淡然的说道:“结局已定,欧阳明逸将重新回到宫中!”   百姓们欢呼着,燕画泪流满面。   燕棋:“燕画,我知道爹对你做了什么,可是所有的罪过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吧。”他看向背后的燕徽:“爹,别再折腾了,不值得,为什么不看看身边那些关心你的人呢?” 燕徽此时才醒过来:“燕棋,我的儿!”燕徽很痛苦,本想杀掉欧阳明逸,那个人和那个人生的孩子,不料死的却是自己唯一的儿子。 “爹,不要怪燕画,希望我死之后,你们之间的恩怨从此消除。” 燕徽不说话,燕画狠狠的瞪着燕徽。 燕棋的呼吸越来越微弱:“我累了……” “哥!”燕画大声的叫道。 袁因和林执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身后。 袁因:“韩澈快回来了。” 燕画:“哦,是吗?” “你不在意他?” “不在意。”燕画淡笑。 袁因一巴掌拍在她头上:“得啦,在我面前就不要摆酷了!” 燕画终于破功,嘻嘻哈哈的笑起来。 袁因面色沉重的走到韩澈面前。 “燕画呢?怎么没见到他?”韩澈猛往袁因背后看,那里空空如也。 袁因叹口气:“燕画说,这里都是她的伤心地,从此她决定游荡江湖,忘掉这里的人这里的事……哎,我还没说完!” 林执拍拍他的肩膀。看着跑的远远的韩澈的背影:“我说你们有意思吗?” 袁因点头:“当然有。” 林执挑眉:“不如我们找些更有意思的?” 袁因亦挑眉:“好啊!” ——正文完——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水清浅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